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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给她送份礼物。
伯母叫她起床,告诉她今天爸爸会回来。她撒娇,不肯就起来。伯母抚着她的面颊,轻轻的拍着她,要她乖。她笑。好像五六岁的时候,伯母会这样哄她。
伯母特地嘱咐她要穿的稍稍正式一点。不要穿件棉袍子就出去了。自端有点儿不解……她哪天是邋里邋遢的了?不说家里人多,保不齐转个弯就见得着外人;就是她这位虽慈祥但严格的伯母,还真从来也没让她趿拉着拖鞋、散着头发就去给长辈晨昏定省。
后来想想,那天家里人看她的眼神确实都有些特别。可能是太开心了,顾不了那么多,因为她已经有很久不曾见过爸爸了。事实上,那几年父女俩一直聚少离多。当听到爸爸回京任职的消息,自端莫名的开心。
中午的时候,爸爸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女人。
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可是自端就是知道了。
无法形容自端的感受。
她只是知道,并且隐隐约约的觉得,她应该长大了。
爸爸有了新的家人。
名义上也是她的。可是她从来也没觉得是这么回事。从来没有。
转过年来,她要考大学了。
想到有一件事情可以让她不再烦恼其他,她就松口气。
一向只有中上成绩的自端,成绩像坐了电梯一样直升,在那半年给了尖子生们很大的压力。直到很多年后,他们见了她,还笑她真人不露相。他们那里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如果她不要给自己更多的空间思想,就必须找一件事做,全力以赴的做。
爸爸的新夫人贴心的把婚礼放在了放榜之后。低调的再婚宴,只有亲朋好友参加;顺便庆祝自端以状元的身份考上P大。
都说是双喜临门,满堂生辉。
那一晚,自端平静的接受着宾客的祝贺。他们到底是祝贺她考上大学,还是祝贺她有了个新妈妈?
她并不在意。
中途的时候,她悄悄的出来。
酒店是园林式的,顺着廊子往后面去,有一个不小的天井,中央是人造池塘,一塘莲花正开的灿然。
自端本是出来透口气的,可坐下来,看那莲花,渐渐看的出了神。
依稀记得妈妈在的时候,还是一同住在祖父这边的。家中后花园里种的也有莲花。半埋在地下的黑色陶缸,洁白的莲花……夏日的傍晚,妈妈常常站在陶缸前,出神的看着莲花。妈妈一头卷发,头稍稍一低,那发卷儿就垂了下来,夕阳给那侧影镀上了一周橙黄的边……在自端小小的心里,那样的妈妈,是最美最美的。
忽然就有那么一天,妈妈走了。
某天,她伸出手去,掐了一支莲花。摇摇摆摆的,不管李阿婆在身后大呼小叫,跑去将那莲花拿给爸爸看。
她说爸爸、爸爸,妈妈的花……爸爸不理她。
她像个被丢弃的娃娃,一身的水渍。
还是伯父伸出一双大手来,将她举起来,架在肩膀上,笑着说阿端、阿端,咱们去吃冰激凌好不好?
她咧开小嘴笑。
慈祥的伯伯,肩膀好宽。
手不知何时松开了,那支莲花,掉在了青石砖地上。
没几日,莲花全都枯死了。花死了,陶缸就成了专门接雨水浇花草的工具。
从那以后,家里再也没养过莲花。
她的记忆,也定格了。
……
陈阿姨将毯子盖在自端身上。自端一动,才知道自己睡过去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坐起来,给佟铁河打了个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佟铁河已经在飞机上。他接起电话,告诉自端,飞机马上起飞了。明显的感觉到自端在那边一愣神,沉默片刻,他问:“有什么事吗?”
“没。”她说。
他才不信她会没事给他胡乱拨电话,于是追问了一句。她才犹豫着说是爸爸要他们回家吃饭。
他心里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想了一下,说:“我后天下午回来。我跟爸说,改后天晚上好不好?”空乘已经过来请他关掉电话,他示意马上就好。
“没关系。我自己去吧。”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说,“你注意安全。”
电话无声无息的挂掉。佟铁河看着屏幕,直到背光熄了,他又要按回去,旁边的女人从他手心里将电话拿走,熟练的关掉。
“起飞了。”她娇声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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