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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些年,甚少提及此事。可家里人哪个不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儿?爷爷不满意,都表现在对自端的冷淡和挑剔上,谁心里都有数;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了这许久,不过,上回在医院,爷爷是松了口……
他这么想着,给爷爷按摩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医院,我是不去住了。”佟子坚咂咂嘴,看了铁河一眼,“不过。”
铁河看到爷爷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要是有重孙子抱呢,我就去。”
“哪儿来的重孙子。”铁河脱口而出。看到爷爷脸上的笑,他顿了顿,“您是说……”
“到时候,我亲手去抱我的重孙子回家。就是那个,‘嗡’的一下,咱就回来了!”佟子坚笑着。
铁河哭笑不得,“爷爷,您还提那个。”他有心说,就载您五环兜了一圈儿,二叔差点儿没给我剥皮实草呢,我还敢!可是话到嘴边留一半,没说。
佟子坚又不是不知道,他撇撇嘴,说:“要是年轻几岁,我也想要一辆。”
。
铁河笑,“我跟您弄一个停院子里吧,没事儿,您坐上去晒晒太阳,过过瘾。”
“你小子!”佟子坚作势又要打他。
铁河笑着躲闪,“爷,别打坏了,打坏了生不出高质量的重孙。”
佟子坚瞪他,“上回,爷爷就跟你提过,你接茬儿,说是阿端的问题,爷爷也没好再说。论理,爷爷不该为老不尊,开口说这个。不过,爷爷瞧着,这会子,你是有这个打算了?”
铁河看着爷爷,沉吟。自端那清冷的眸子,忽然在眼前晃了一下。他一时没言语。
佟子坚看着孙子的反应,说:“新年的时候,景家那老匹夫邀我一起喝酒。”
铁河有些吃惊。
他知道两位老人打他和自端的婚宴之后,就没有再一起坐下来过。多少是有些心结;日常里,倒是景家奶奶支应着,大面儿上过得去。
“爷爷……”
“呸,找我喝酒?正经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明知道医生不让我喝,这不是馋我呢?”佟子坚白眉又开始抖,“他喝,让我瞧着?我才不干哩。”
“真喝了?”
“嗯,金线芙蓉泉。”佟子坚揉了揉鼻子,“老匹夫,存着好酒馋我。”
铁河张了张嘴。
“还说,一共就三坛子,一坛子我们俩解决;一坛子留给你;还有一坛子,”佟子坚说到这儿,竟然笑了,“留着给阿端家的孩子满月席。”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半晌,铁河才问。
“大年初一。老匹夫拎着一坛子酒,健步如飞的进门来,撵都撵不走,硬是赖乎乎的吃完了午饭吃晚饭,半夜了才给他们家老大扛走了,据说,再不回去,他们家那只老胭脂虎要发威了。”佟子坚呵呵笑着,灯光下,铁河看得出爷爷满面红光,“还是那么个样子,一辈子好酒。打扫战场,别人都先捡枪支弹药,他先冲军衔高的去,惦记着高级军官的酒壶……不知道挨了多少回训。”
铁河笑出来。
“死性不改。打硬仗的时候,脑袋上军帽一转,一茶缸子烧刀子下肚,头一个冲出去,眼都能杀红了……有喝酒误事的,倒没见他误过;老首长说的还是对,景学茂,每到大事不糊涂。”佟子坚笑着,摇了摇头,“他生平最得意的,第一个是酒量好,第二个是娶到了琴眠鹤。如今,依我看,还得加上一个。”
“什么?”铁河问。
“给他的宝贝阿端,找了个好人家。”
铁河笑出来,“爷爷……”
。
正文 第七章 木与石的偎依 (二十七)
“不说那么些,小铁,我们俩老小子,活着的日子按天儿数了,就这么点子愿望,盼着你们都好。”
“是。”
“可你也得给我争点儿气。”佟子坚的手,扶在铁河的肩膀上,“六年……啧啧啧,小铁,爷爷可没六年可等了。”
“爷爷。”
就“当初,你奶奶嫁给我的时候,我比你还惨。常想,我一个堂堂留洋博士,娶家里给订的小脚媳妇儿?不能够哇!我死拖着,不肯。后来扛不住了,回国来,要退婚;你太公,轻飘飘的给了我个白眼,说,你还退婚?你早被那女学生革了命了。我打听着去她的学校,我看着那青裙白衫,乌黑的发辫,抱着一叠子书,从学堂里,飘然而至。我的心啊,怦怦的跳,就只想着,唉,我咋才看见你呢?”佟子坚嘴角挂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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