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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停在她唇角,良久方微微离开,说:“你说你想在纽约安个家,你说你想把小雨接到这边来读书,你说你想让南方的太阳治好你爸爸的关节炎,你还说,你要和我成个家,要有我们的孩子,要教他说字正腔圆的汉语,说抑扬顿挫的英语,说严谨优雅的法语……”
“不,Aron,我还是不能习惯西餐,我还是不能住进那套河景房里,我还是愧对于你。”她忍住心口的绞痛,一口气把话说出来。
“我可以一直等下去,等你爱上我。”
林惜南听着他卑微的言语几欲流泪,但她只是说:“我要离开这里,我只想离开这里。不能再让你白白等下去,不能再让你付出一分一毫,我不能太自私了,会被自己瞧不起的。”
“如果我说我无所谓呢?如果我说我可以陪你回国呢?你能把我保留在你的计划里吗?”Aron微微挪动,正面对着她,祈求般看着她的眼睛。
林惜南认真地思考,试图让自己沉溺在那双真诚而悲切的琥珀色眼眸里,可最后,她发现自己总是不喜欢这种颜色,只能闭上眼,满怀歉意地说:“Aron,我想回中国,一个人,安静地生活。”
第三十七章(下)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林惜南这一摔摔得狠,愣是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还多,一般来说住院也就一两周差不多了,Aron不放心,非得要她在医院里每天接受医生护士的慰问关怀。她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可他还是照常跑前跑后地忙,见她心里不舒坦,他反倒笑着说:“你就算要踢开我也慢慢来是不是?不能手起刀落就把人结果了啊。”
出院后仍是住在Aron那里,他成天待在屋子里看着她,如在医院里那样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林惜南很困惑,他都不用去上班么?他摸摸鼻子,很无辜地说:“最优秀的老板都是很悠闲的,要是你看见我忙得脚不点地,那一定是银行要破产了。”
拖着石膏腿过了两个月,终于得以拆掉,可以拄着拐杖走动走动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生活几乎把林惜南折磨死。可能稍稍走动仍旧上不了班,要知道工作量实在很吓人,不是她一副残躯承受得了的。她还真是庆幸这一摔,等四个月后她的伤痊愈了,她的合同期也该到了。听同事说萧文翰元旦后就正式开始上班,时不时地会在联合国大厦里出现,如此一来,确实是因祸得福。医院他没有再去过,Aron的住处他更不可能去。其实她怕什么呢?没什么可怕的。年轻貌美的名媛白领多了去了,他忙都忙不过来,要羞辱她,实在是□乏术。
处理了工作上的问题,跟老林说了归期。Aron已听得懂大部分汉语日常对话,听完她的电话就问她打算去哪儿。她想了想,说,S市。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那个地方。Aron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喜色,说话都控制不住惊喜,是不是出差去那儿都可以找她?当然。只要他到了S市,便是国家主席会见美国总统请她做翻译她都不干。
收拾行囊的时候,她才发现真正的麻烦。这三年,Aron没少买东西送她,而她自己的那些,则因为太旧了或者干脆坏掉了,相继退休。以他们在一起的和谐状态和分手的友好气氛,这些东西可真是不好处理。Aron见她为难,毫不客气地说,都带走吧,最好连那串钥匙一起带走。她思忖良久,最终还是拥抱了他,说谢谢。不是因为他的慷慨馈赠,而是因为他的放手放行。
当五月的阳光穿透曼哈顿上空阴冷的云层洒进腾空而起的客机里,临行前Aron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说:“南,虽然那个人不可能是我了,但仍旧祝福你。这世上配得上你的好男人不多了,还是有的,不要一个人。还有,曼哈顿的房子永远为你留着。”她林惜南何德何能,值得他这般对待?
随着纽约的景象在窗外模糊掉,过去的日子开始走马灯般一一掠过。再过一个月她就该三十岁了,三十而立,不只是男人该这样,女子更该如此。毋庸置疑,过去五年是她这一生最畅快的一段时光,抵过了更前面的二十五年。爱情来来去去,虽屡次伤痛,到底是真实的感情,不论结局如何,都是她人生的一部分,难以割舍的一部分。而事业——是的,她喜欢这个词,让她实实在在地体会到巨大的成就感,事业也算是有所收获吧,至少比她预期的高出许多。她原以为这一辈子都会在中文英文的世界里度过,但没想到会有那么多门为她敞开,从端庄的中文到抑扬的英文,从严谨的法语到立体的阿语,从优美的西语到生硬的俄语。学习一门新的语言就是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获得了一个全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