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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没有掌灯显得黑沉沉的,身上被人盖了一床薄被,刚想坐起身来,却听到外屋自家人正在说话。
只听乐山的声音道:“你和咱娘去了趟城里,怎么俩人儿面色都不太好看,可是遇着事儿了?”
林氏一声长叹,带着几分无奈,“你不知道,今儿和咱娘去绣坊交活,她纺线给的钱比往日里少了好几个铜板,就连我绣的那些个被面也给克扣了不少,怨不得咱们心里不痛快,那绣坊的东家说前几日城里又多了两家同行,生意不如从前,再加上各家的这些花样子都用了好几年了,那些订货的夫人小姐嫌样式太旧,连带着咱们能接的绣活也比往年少了好些。”
乐山倒没觉得这算多大个事儿,笑道:“你也犯不着为这个烦恼,咱家也不差你那几个绣花钱用,还有咱娘整日闲了就纺那线,累了身子骨不说还挣不了几个钱,还是别做了,她老人家身子骨本就不吃紧,还做那营生干啥?”
“我也是这样跟她说,只是我娘是个要强的人,但凡能动便不爱吃闲饭,我说了几次她也不听,我也是没法。”
乐山道:“跟咱娘说说,咱当儿女的养活她是应该应分的,没事让她上邻居家窜窜门子,别纺那线了,身子累垮了,可得遭罪了。”
林氏答应了,接着一阵脚步声响,就听崔章氏的声音说:“山子,刚才你跟巧梅说的话俺都听见了,虽说咱家不指着这几个钱过日子,可这四个孩子都长大了,过几年都得说亲了,多攒点钱省得到时候手里头紧巴。还有四妞儿这丫头,也得给她备份嫁妆啊,咱家虽不是那富户,但也不能让桃子到婆家受了委屈。”
“姥姥,妹妹的嫁妆你别操心,我来给她攒,”乐文笑道:“她还有两年才及笄呢,不急。”
乐武接口道:“丛弟说了,将来妹子出嫁要打的家具他跟我全包了,包管让她婆家挑不出理儿来。”
那边小桃听了个清清楚楚,先是一阵好笑,心想你们说的好像我明天就要出嫁了似的,我如今还未成年呢。又想到刚才姥姥说要纺线攒钱给她凑嫁妆,不由得又是心酸又是感动,想起前世孤零零的自己现如今也有了一大家子关心自己的亲人,眼泪却流了下来。
她利落的起身下地,用手背将眼泪擦了一擦,拿了那片金叶子就走到堂屋里去。
众人见她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倒有些莫名其妙,乐贤上前握着她脸看了一阵,奇道:“桃子你这是怎么了?做恶梦了么?”
“刚才眼睛不舒服揉的,”她拉住乐贤的手,又向众人压低声音道:“我有事要说,咱们大家进屋去。”
众人见她一脸神秘,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跟着她进入内屋。
小桃见众人眼光都盯在自己身上,于是把右手伸了出来,“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见她洁白如玉的手掌上放着一片金叶子,都是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乐武一声大叫:“妹子,这……这不是金子吗……”
乐山声音都有些发颤:“四妞儿啊,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东西?”
乐文将金叶子拿到手里细看,见确是半点杂色也无的十足赤金,心内不禁奇怪,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在妹妹手里?
小桃见大家询问的眼光全聚到她身上,本想说出打赌赢金的事情,又怕家里人对自己会作诗起疑心,便说下午在山上给打猎的富家公子指路,得了赏钱。只听得众人又喜又怕,林氏有些担心的问道:“妞儿啊,这金子咱敢要么?不会惹出什么祸来吧?要不还给人家?”
小桃笑道:“人早走了,哪里还去?再说有什么不敢要的,也不是偷来抢来的,是那人给我的谢礼,看那两人穿戴就知是富豪子弟,这点子东西在他们眼里值个什么?”
林氏这才放下心来。
小桃接着说道:“我心里有个主意,想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今儿个机缘巧合让我得了这些银子,索性就跟爹娘说了,你们也替我拿拿主意。我想咱们家虽然有几亩薄田,也就是将就够全家吃喝,想攒出些余钱来却是不大容易,如今大哥二哥也不小了,过个两年也要说亲了,三哥还在读书,这都是要花费的,光从嘴里省钱也不是个办法。娘和姥姥整日纺线绣花也挣不了几个钱,倒把眼睛和身体累坏了,反倒得不偿失。这金叶子兑了也就二十两银子,爹娘拿去一半去贴补家用,剩下的这十两我要让它钱生钱。”
乐山沉吟了半晌,好半天才说道:“你一个女孩儿家抛头露面的象什么样子?再说你年纪还小也没见过世面,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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