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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耐,如果是别人做的,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
不对不对,易飒攥拳捶了捶脑袋,丁碛不可能,素猜都比他嫌疑大。
她又抽了张白纸,准备从头再来。
但有些念头,一旦生出,蠕蠕而动,再也消停不下来。
鬼使神差般,她又在纸上写下了“丁碛”两个字。
如果就是他呢。
先不管动机,如果她是凶手,杀了陈秃和宗杭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她会做些什么。
易飒闭上眼睛,呼吸渐渐急促。
她要毁掉尸体,各种方式,水淹、土埋、火烧。
她要处理掉那艘船,重新喷漆,尽快转手……
易飒心里蓦地一动。
对素猜之流的大多数人来说,陈秃的那艘船都是财产,有各种改头换面的变现方法,唯独对丁碛来说,是个累赘。
因为他是过客,来去匆匆,没有出手的门路,船太大,他又带不走,他的所谓“处理”,只能是弃,或者毁。
弃在大湖上的风险太高,这浮村人人有船,开去大湖深处捕鱼的不在少数,陈秃的船那么显眼,弃在那儿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消息也会传开。
只能毁。
凿沉不现实,毕竟不是旧时代的木船,最好是有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拆解,或者烧。
丁碛来到浮村之后,活动范围其实有限,最远也只去过……
泥炭沼泽森林。
***
黎明时分,易飒的船已经沿着泥炭沼泽森林的河岸开了很久,看不出什么异样,满目郁郁葱葱:天气炎热,又是雨季,河面的绿藻和沼泽里的各色热带植物都疯长,几天不来,就能变个模样。
易飒嘴里的木烟枝都咬成了渣,也觉得自己这么针对丁碛,有点不可理喻,但没办法,心底深处的那个念头疯狂而又执拗,非得找出点什么才罢休。
得动用水鬼的招数了。
她把船泊到岸边,开了瓶白酒,一手攥瓶颈子,另一只手在船舷上拍了拍。
船头立着的乌鬼摇摇晃晃过来。
易飒捏住乌鬼的脖子,捏得它嘴巴张开,手一抬,就把白酒朝乌鬼喉咙里灌。
养鱼鹰的人,一般都把它当伙伴,老了也不会杀了吃肉,但也不会养它到寿终正寝,因为养一只不能再捕鱼的鱼鹰,很不合算。
他们沿用一个行当里一直流传的法子:拿白酒把老迈的鱼鹰灌醉,然后活埋。
所以,对大部分鱼鹰来说,醉了,也就离死不远了。
水鬼三姓精心饲养乌鬼,且有意识地锻炼乌鬼的酒量,是因为他们认定:喝得越多、醉得越厉害的乌鬼,可以离魂,一双醉眼,能看到人看不见的东西。
灌完白酒,易飒拉开水鬼袋,从香盒里捡出三根线香,同上次一样,挟在左手除虎口外的指间,点上了之后,在乌鬼眼前晃了晃,然后稳住不动。
乌鬼绿莹莹的眼珠子盯住香头,再然后,摇摇晃晃地向着一个方向走。
易飒拎着水鬼袋,屏息静气地跟在后头,有时候,乌鬼迟疑不动,她就凑上前去,再次把香稳在乌鬼眼前,如果耗时太久,香烧尽了,就再续上三根。
这法子,是用来找水岸附近的尸首的。
据说,横死在荒郊野外的人,因为没人上香,会分走别处无主的香火。
你点上的无主香,会自然而然地向他们飘过去,人眼看不见,但乌鬼看得见。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乌鬼停下来,倒不是迷了方向,而是因为路不好走。
前方那一处,树倒草杂,再加上藤萝勾绕,水漫泥淖,很难找到地方下脚。
乌鬼还在团团转着试探,易飒已经踩着泥沼,深一脚浅一脚地过去,矮身钻过斜倒的茂盛枝丫。
她看到了。
一片几乎连成一体的绿色里,有一块区域是黑色的,焦黑,被雨季连绵不断的雨淋得发亮,中心处是泥潭,有一艘船,大半都已经沉入泥水里,只剩下一边的船头微微翘起,像被吞进沼泽的人,绝望地扬起一只手。
船头处,有一副倚坐状的焦黑骨架,两个眼窝黑洞洞的,恰朝着她看,像是专在等她。
船舷边的水面,偶尔还泛出泥泡。
易飒站着不动,淤泥已经没过膝盖,脚下很软,这种塘底,是没法长时间支撑重物的,偶尔站站走走可以,时间久了,就会下沉。
她认出了这船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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