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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之的身子忽忽下坠。陡然间一根长长的黑索自袁易之手中挥出,卷住了崖间的一枝枯松,他的身子便如一只长臂猿猴般的借势向那枯松荡去。云气飘渺的崖下传来一阵尖利的笑声:“哈哈哈哈,楚先生的大悲掌在下今日领教了,改日再……哎哟……”那声音忽然沉寂,淹没在隆隆的雨声中。
刘元吉大怒,拾起一块巨石向崖下抛去,但黑沉沉的崖下早不见了袁易之的踪迹。他回过头来,蹙眉道:“给这厮走脱了,如何是好?”大雨中楚千里的脸色肃穆异常:“他被我震伤了手太阴经,咳咳,适才若不是毒伤发作,那一掌已取了他性命。”刘元吉惊道:“毒伤,是'金蝉寒毒'么?想不到鄱阳一战老先生所中的一枝毒箭,竟然遗祸如今。”便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那被楚千里放在山岩下的少年忽然晕倒在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鹤云终于醒了过来。四周有一种干草和香灰的气息,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干草上。眼前灰沉沉的只有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映得灯前那白发萧然的老者如同古画中的人物。那老者和一个身材壮实的汉子背向着自己,正自窃窃私语。
只听那老者道:“这幅图画古怪得紧,先帝曾说这图中必然标出了一处极隐秘的藏宝所在。我思忖再三,却也揣摩不透。”陆鹤云抬眼望去,依稀瞧见老者手中正擎着一幅图轴,但被那汉子宽阔的双肩遮住了,只能瞧见图卷的一角。那是一片古旧的颜色,几乎和这昏黄的灯光泯于一色。
那汉子道:“江湖上密写的法子极多,往往图中夹纸或是以特异汁液写出,要浸入水中方才显现……”老者摇头:“这些法子我都试过,这只是一幅普通的画卷,怪就怪在这四句诗上……”陆鹤云感到一阵迷茫,望着头上灰尘积聚蛛网纵横的屋梁,猛然念起多年前家破人亡,自己独自在江湖上飘零数载,不由兴起一阵伤感。隔了片刻,他才忆起自己曾被俩个扮做商人的暴元武官捉住,险些丧命,多亏眼前这两人相救。他欠身而起,想向那两人道谢。那知一动之下,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楚千里和刘元吉闻声回过头来,均是面露喜色。楚千里将图卷卷起,笑道:“孩子,你醒过来了。”鹤云望见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向自己慈祥的微笑,心中蓦地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之感。他忍痛爬起,咚咚咚地便磕下头去。
楚千里伸手扶起,笑道:“万万不可如此,咱们不过是仗义援手罢了。孩子,你叫什么?为何给这俩个元狗捉去?”陆鹤云刹那间心中一酸,多年来混迹江湖遭人白眼的经历一时全涌上来,但万语千言一到口边又被他咽了下去,只是淡淡地道:“晚辈陆鹤云,奉本帮万舵主之命一路上监视这两个鞑子,不想却被他们捉住了。”楚千里道:“你所说的万舵主可是丐帮大义分舵的舵主'儒丐'万英扬?唔,原来你是丐帮弟子!”陆鹤云却想,这老人便是武林中称为'楚天千里清秋'的楚千里了,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若是拜他为师,这一生也不枉了,又想起楚千里适才大展神威的样子,不由心中一阵激动,便突地跪下:“楚老前辈,您……您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楚千里手捻须髯,微笑不答。刘元吉却伸手将他扶起,笑道:“小兄弟,想必你不知,楚先生纵横江湖数十载,却从未收过弟子。何况咱们这次出来又有大事在身……”楚千里点头苦笑道:“适才给那袁易之走脱,只怕麻烦就要来了。”陆鹤云听到这里,不由面色一红,暗想,陆鹤云呀陆鹤云,你不过是一个浪迹天涯的小乞丐,这么莽撞地向人家这么一位大有身份的人物拜师,未免忒也的一厢情愿了。
楚千里见了他的神色,心中略感歉疚,道:“小兄弟,咱们相逢于江湖也是缘分,日后若是还能相见,那时再谈拜师之事不迟。”说到此,心中忽然生起一种萧索之感,道:“这一次咱们实是有大事在身,小兄弟可有什么亲友住在附近么?”陆鹤云心中一阵苦笑:“嘿嘿……我孑然一身,哪有什么亲人?”但一瞥见楚千里焦灼的眼神,便道:“哦,是了,这仙霞岭附近倒有我大义分舵的一个堂口,晚辈这便前去投奔。”楚刘二人听了这话,全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只听得隐隐传来一声鸡鸣。原来时辰已近天明,只是天色阴晦,看上去乌沉沉的不见一丝晨曦。陆鹤云一揖到地,道:“楚老前辈,刘大哥,大恩不言谢,晚辈……晚辈就此别过。”楚千里从怀中取出一锭大银,道:“带上这个,或许有用。”陆鹤云笑道:“这些黄白之物,叫花子却用不着。”说着转身便出了黑沉沉的屋子。
刘元吉想说,小兄弟我送你一程,但见陆鹤云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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