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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他们抱一下,自己跟着走到黄丰桥的。虽然离开了峦山寨,但黄丰桥依然是山里,所以我还是没有离开过大山的怀抱。黄丰桥是另一个美轮美奂的山村,那里有外婆的童年,多年以后外婆告诉我她的童年里,有日本军队,地主土豪时,我羡慕不已,觉得身在黄丰桥的童年应该比在峦山寨或许更美妙。
37 在我五岁半的夏天,大姨出嫁,我真真正正第一次走出了山村。大姨在县城一所卫校里当医师,大姨父在攸县有线电视台工作。那是我见到的第一次婚礼,大姨穿着红色的丝绸嫁衣,在外公的灵位前烧香作揖之后,就哭着和外婆道别。大姨父是网岭乡的,那里是平原。来了两辆车,一辆“青蛙(解放牌)”青皮车,很多人帮忙把嫁妆搬到车上,然后都挤在一辆小面包车里,驱车80几公里到网岭乡去。我人生中第一次晕车,到了网岭乡就生病了。我不记得晚上的婚礼仪式是什么样了,我只记住母亲喂给我吃的一种食物的味道,那就是红腊肠。等我回来上万组,我已经成为小伙伴们的崇拜对象,我无上光荣的告诉他们:我的大姨父在攸县有线电视台工作,子成家的电视里播放的节目都是我大姨父搞的。所有的伙伴都信以为真,我想应该就是那时候我开始建立起自己在伙伴们中间的主导地位的。
38 我见过我的奶奶哭得惊天动地的样子。那年我的三叔执意放弃上学去当兵,三叔是个懂事的孩子,爷爷过世,他知道家里很难承担他的学费。他瞒着奶奶去检查兵,所有的指标都通过了,但是临走的时候,奶奶死活不让,大队的书记明佑来做奶奶的工作,三叔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奶奶哭的伤心地样子,眼泪就跟着流下来,但是始终不出声。明佑书记看到这种场景,实在做不动工作,就拉一旁的普回外公出去说话了。后来三叔没能去成部队,据说是体检核准的时候不合格,不合格的理由是三叔的膝盖上有个小疤痕。多年之后,等三叔考上大学,普回外公才告诉我,其实是他和明佑书记商量骗三叔的。
39 夏天的时候,在攸师读书的三叔回来过暑假,三叔是美术生,当初也有艺术生的架子,刚好是青春叛逆期,特立独行。回来之后,他和奶奶吵架,一怒之下自己搬了铺盖跑到二楼的阁楼上架了个简陋的床铺,把画画的板子,颜料都搬上去了。他和奶奶的冷战却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很多奇幻的印象。三叔会把家里磨米用的磨盘石卸下来,然后穿在一根茶木上,举重锻炼。因为磨盘石一大一小,重量不平衡,就在小的一端穿上邻家磨上的小磨盘石,然后在厅屋里举重。
40 三叔画画的时候,会让我当模特,我非常喜欢做三叔的模特,因为三叔画人像的功夫很深。当初王平姐姐的奶奶拿着有些破旧的王平姐姐爷爷的遗像央求三叔重画一张时,三叔画完之后,所有人都说太像,比原来那张还像。我喜欢三叔画我,是因为可以看到画像上的自己,但是我却不喜欢长时间坐在围椅上一动不动,因为三叔画画的那间屋子里有蚊子,总是咬我。三叔很专注的画画,我却时常乱动挠痒痒,三叔便开始发火了,我就哭着鼻子告诉他:我再也不要你画我了。
41 父亲,母亲,奶奶都出去干农活的时候,三叔就以要画画为由在家不去。三叔除了画画,就是看护我和弟弟了。我记得有一次三叔背上他的画架,带着我和弟弟去田野里写生。我感受到三叔是位有远大理想的大人,他总是与众不同,他有深邃的眼光,站在梯田上凝望马鞍腰群山的姿态,似乎他看到的群山比谁都美,看得比谁都远。 。。
茶花蜜
42 接着我二叔也结婚了。二叔的婚姻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失败,和那位野蛮粗暴没有孝心的二婶生过两个孩子之后离婚了,至今二叔还是单身一人。但是二叔结婚的时候被所有人都寄予厚望,奶奶终于觉得这个独闯长沙城的混世魔王可以定下心来了。大人们都认为二叔的婚姻会很美满,因为他和二婶是自由恋爱的。二婶是上万组王家的大女儿。说实在的,二叔根本没有积蓄,奶奶说是找亲戚借了不少钱筹备的婚礼,娶亲的时候,二叔推着新买的自行车驮着二婶从王家走到刘家,但终究他们没能一直相互搀扶着走出幸福的人生。
43 金香家的茅厕后山菜园的篱笆上有清香宜人的“金光茶(一种藤科植物)”,绕着篱笆开满黄白色的细细的花瓣,大人说这些花可以晒干泡茶,一心想帮家里做事情的我们就沿着竹篱笆抢在别的伙伴前摘下那些金光茶,带回家去,希望得到大人的表扬。
44 奶奶很中意喝茶,几乎每天三餐后都泡一杯茶水,但是奶奶不喜欢用我们采摘的金光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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