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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守心慢慢起身,抹掉嘴角的鲜血,跪在床上。
“你好大的胆子!”离沐目光发狠,眼角都要眦裂,咬牙道。今天乍然听到他派去的另一拨密探带回来关于平安居然得了麻风,那一刻,无可想象的惊痛攫住了他全身,下一秒,就是要燃起来的愤怒!
守心居然敢瞒下他这件事!
“是殿下说不让探子回报有关世子的情况,守心不敢擅自做主。”咽下喉咙口一阵一阵的腥甜,守心仍然是恭恭敬敬的神态,“殿下是要成大事之人,这些许小事何必惊动您?”
“好一句‘何必惊动?’”离沐冷笑,“你在教训我?你知道我的底线在何处,不要再触犯它了。”
‘请殿下恕罪,奴才无法遵命。”守心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语调仍然无比平静,“世子不能成为您的底线,”底线就意味着软肋,“您要做的事情决定了您不可以有可以被掌握的底线。”他顿了顿,又道:“娘娘已经在到京城的路上了。殿下莫要忘了,娘娘受的苦是因何而来。他日,您与世子,是不可能站在一起的。”
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也不能阻止浑身的战栗,离沐慢慢深呼吸了一口气,松开手,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淡然温和的离沐,只是他的声音却不是往常的温润,“只有这一次,不要再瞒我。不管今朝他日,我的事,不容你来置喙!”
夜风从开着的房门里侵入这间看起来普通的房间。
守心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跪在床上,他低着头,没有束起的头发,遮住了他一整张脸孔,微弱的烛光下看不清表情。
一声叹息从不知道那个角落里发出来,守心的背脊一僵,跪得愈发笔直。
平安是被痛醒的。
等到他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便是风旗憔悴的脸。他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梳洗过了,头发散乱,下巴处青色的胡茬使他看起来显得比他这个重病的病人还要潦倒。
但是看着这张脸孔,平安忽然觉得有点犯懒,心中是一片安心的感觉。如果不是全身都又痒又痛实在难忍,他也不想出声的。
一声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还是让风旗很快醒了过来,一睁眼见到守了三天三夜的人终于清醒了,他目光中纯粹又不加掩饰的炽烈的惊喜让平安忍不住微微地犯了脸红。
“醒了,感觉如何?”风旗盯着眼前的人,急切地询问。
“痒。”原本溃烂的伤口都在结痂,正是痒得人抓心挠肺的时候。
“痒也得忍着。”风旗抓过他结痂的手,朝着那些结痂的伤口吹了几口气,“那帮庸医吓死我了,幸好遇见了那对神医姐弟。”
平安点点头,的确幸运。
☆、风雨晦暗
平安很幸运,虽然看上去很像,但是他得的并不是麻风。那种草间黄蜘蛛是当地独有,被咬伤之后的症状与麻风病一般无二,但是只要用秦皮晒干后熬药喝下便没有大碍了。只是此事知之者甚少,非当地上了年纪的都不甚清楚,因而会有大夫的误诊。
“张嘴,喝药。”风旗端着药在平安床边坐下,平安正腰后垫了个靠枕在看书,猛然一个药碗递到唇边,浓绿色的药汁,没有什么苦腥的味道反而是一股浓郁芬芳的草木之气。
“这是什么药?”平安将药接过来,慢慢喝着,味道清凉微甜,口感尚佳。
“你脸上不是痒吗?”风旗将空药碗收回,又伸出袖子替他擦去了嘴边的残留之物,道:“这药说是能让你脸上的痂快些掉落。”
如今的平安一张原本眉目精致的脸上满天星斗似的布满了一个一个红色的结痂,不仅将漂亮藏了个十分十,更是添了丑陋。
想起了前几日的事,平安颇有些不自在,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忽然见他眼底下的乌青更浓,不由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风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这几日休息得挺好,你无须担心。”
“作何骗人?”平安薄怒,将手指向他眼下,道:“你此处的乌青可不替你圆谎。”
风旗顺势将他的手捉住,要放向唇边,平安见他动作,挣扎着要收回手来却看见那人温柔纯粹的眼神,动作不由得一滞。
风旗将那只满目疮痍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道:“我不介意你是什么模样,但我并不希望你身上有伤疤。”
他坦然地说出那句“我不介意你是什么模样”,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语气让人信服,但是这样的内容却是未必有多少人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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