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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宿醉,他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醉酒后下达的荒唐命令,往书房去的脚步就顿了下来,回头对苏培盛嘱咐:“你去张格格那,把她昨个罚抄的那些诗写了多少就给爷拿过多少吧,顺带告诉她,剩下的就不用再写了,好生歇着吧。另外,爷库房不是还有前个皇阿玛赏下的蜜瓜吗?全都给她送过去吧。”
苏培盛领命去了,不足两刻钟的功夫就回来了,双手举着单薄可怜的一页纸,纸上仅抄上了一行诗,却是端的群魔乱舞不逊狂草怀素僧,张牙舞爪堪比螃蟹横着爬!力透纸背不假,可关键是纸上的墨迹尚闪着晶莹的水光,一看就是临时抓瞎应付公事来着。
四爷捏着这张纸沉默了许久,端凝了许久,仿佛要从纸张上这歪斜扭曲的七个大字上,来还原张子清写下这几个字时的情形。
良久后,四爷方将这单薄的纸折了几道夹在了书页里,垂着眼皮摩挲着玉扳指:“她这是仗着肚子有恃无恐嗬。暂且让她得意一阵罢,爷且不与她置气,来日方长,毕竟她这胎总不能怀上个一辈子吧?”
张子清此刻正窝在炕上,盘着腿啃着蜜瓜那叫一个痛快,同时启开灵识观察着四爷书房里的一举一动,听到四爷不咸不淡的说着暗藏恐吓的话,不以为意的一撇嘴,当她是吓大的不成?
翠枝在旁瞧着她主子啃瓜的不雅相,无限纠结:“主子,还是让奴婢将蜜瓜给削了皮剔了种子,再切成小块的,您拿牙签插了吃岂不方便?”
张子清将啃完的皮递给翠枝,拿帕子擦了擦嘴:“你不明白,自己动手才吃的痛快。”
翠枝当然不明白,她不明白的又岂止这个?前头让苏公公拿去的那页纸也不知爷看了会怎么想,也不知她主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弄出了这么一出膈应了爷,难道就不怕爷秋后算账?
转眼金秋悄然从指缝间滑过,这不又到了腊月初八的这日。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遭了几个时辰的冻才等来了到她手里的小半碗腊八粥,而转眼间又到了喝腊八粥的时候,这一年又一年的过得可真快。
肚子是愈发的大了,像个圆滚滚的皮球,撑得她的肚皮上那妊娠纹是一杠又一杠,即便每日拿着橄榄油涂抹都不抵事。张子清索性也懒得抹了,妊娠纹什么的,爱长就长去吧,反正大清朝又穿不得露脐装,衣服一遮,谁瞧得见?
到了守岁那日,小曲子他们让她整个院的人全都虔诚的给老天爷磕了头,祈福他们主子能平安生下小阿哥。张子清也难得的诚心诚意双手合十求老天保佑,肚子里的娃男女都好,只要能让她顺顺利利的生下来。
大年初一这日,也正是新年的头一日,大清早的忽然就感到胸闷的厉害,隐约预感着似乎是要有什么事发生。四爷和福晋此刻正在宫里,也寻不着她什么事,剩下的后院一干女人近来也都安分守己似乎也不太有可能在大过年的算计她,而她屋里的人也都忠心耿耿,貌似出不得什么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吧?
由于守岁大半个晚上没得以睡,用过早膳过后,张子清就歇在烧的暖和的火炕上补眠,这一睡直睡到了晌午,被肚子突如其来的一阵阵剧烈的抽痛痛醒的她总算明白了要发生什么事——她今个要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节关于包子的生辰问题,的确是作者这丫的算错了,再次仔细算了一遍,是属虎,真的是属虎,这回绝对错不了……上节会有修改,美人们可以回头看看去丫
☆、48、v章
张子清屋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就连平日以淡定著称的小曲子都没了方寸。主子突然就早产了,这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稳婆什么的尚未准备妥当,最重要的是四爷和福晋双双留在乾清宫陪着皇上;府里头连能做主的人都没有!至于被福晋赋予暂代府务之责的李氏与武氏,恕他小曲子小人之心,实乃不敢将主子的身家性命尽数托付,毕竟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她们不会在关键时候下黑手使绊子?还是谨慎为妙。
狠搓了把脸;小曲子多少镇定了下来,厉声喝止住了那些惊慌失措的奴才们,一边遣了小喜子赶紧去乾清宫给四爷报信;一边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其他奴才烧热水;以及准备剪刀、纱布等器物,同时令人从库房移来了菩萨像,摆了香案诚信上了香,勒令剩下的奴才全都跪拜菩萨保佑主子平安生产。
房门外小曲子指挥得当这才没出什么乱子,可房门内的翠枝却显得力不从心,明明是一个劲的安慰她主子别怕,可偏她自个的声音却抖的像大风刮过,本就内心惶惶的张子清听了这厢劝慰,这惶惶的情绪直接升级为惊恐,情绪这么一波动,霎时一股热流顺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