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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承禀一怔,显然没有明白姜媞的意思。
在他眼中,姜姈自然是个乖巧善良的孩子,就算再不是,又能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
“父亲显然没有想要问我,那我便告诉父亲,姜姈想要谋害齐琅的儿子,她就是死不足惜,若是父亲想要寻个公道,那么大可让她一死,以还公道,父亲做得到吗?”姜媞问他。
姜承禀退后两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一时之间竟无法消化姜媞这短短几句话,“齐琅哪里来的儿子?”
“养不教,父之过,父亲生养了一个恶毒的女儿,给一个年幼的孩子下药想要对方死于无形,父亲连我这样没有害过人命的都容忍不下,难道能容忍得下那种人吗?”姜媞一字一句问完,自己反倒先笑了。
他本来也只是少女姜媞的爹,她娘都死了那么久,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父亲叫我回来为了这事情我都已经说明清楚,父亲若真觉得此等行径恶毒,那便千万不要再放过恶毒之人了。”姜媞说完便抬脚离开,态度丝毫没有缓和的意味。
仅仅因为她父亲连句让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哪怕他真的以为她故意伤害了庶妹,难道多年的父女之情就不能让他给她留有余地吗?
她想到母亲临死前的交代都为了父亲,心底不免感到寒凉。
她的父亲终究还是变心了。
“姐姐!”
姜瑜追出门去,却连姜媞的衣袖都没有抓住。
他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
屋内父亲坐在椅子上,似乎仍然不敢置信。
“姈儿哪里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似放不下面子一般,仍旧在碎碎念,“就算、就算如此,她怎能这样顶撞我呢,姈儿是她的亲妹妹,她也只该护着才对……”
姜瑜见到父亲这般,顿时便想到了旁人常说的猪油蒙了心。
“爹爹难道不是听了阮姨娘的话才会掌掴姐姐的吗?”姜瑜问道。
姜承禀顿时仿佛被人踩住了脖子一般,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他想到阮姨娘梨花带雨的模样以及姜姈的惨状,一颗心摇摇晃晃,都下不了狠心。
“你不要多想,你阮姨娘不是那样的人,也许这里面还有别的内情……也犹未可知。”姜承禀低声道。
姜瑜听了这话只觉得整颗心都被人丢入了水里,浸透了凉意。
他顿时就明白了姜媞头也不回的心寒。
他拿出带在身上的玉忽然就摔在了地上,生生地摔成了两瓣。
姜承禀有些错愕地看向他。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吃惊地看着地上那两瓣碎裂的玉。
“想必爹爹也知道这玉是哪里来的,这是齐大人给我的,却是圣上所赐,若是爹爹执意要留那母女俩,那只能请爹爹宽恕姜瑜不孝,拿着这玉自去请罪,虽祸不及家人,但姜瑜往后在京城必断绝了所有立足之地。”他说话的神情极为坚决,仿佛这些后果都不足从前旁人对他的唾骂嘲讽万分之一。
姜承禀登时站了起来,连身后椅子碰翻了都毫无反应。
阮姨娘在偏院里照顾姜姈,姜姈喝了药后昏昏睡去,她忍着悲痛,对着镜子修饰了一番憔悴的容颜。
待姜承禀过来时,她忙整理了妆容出去迎接。
“老爷。”阮姨娘眼睛通红,她伤心的时候总不像别人那般满脸涕泪不雅,她愈是伤心,就愈是楚楚可怜。
姜承禀神情却僵硬得很。
“阮氏,我都已经知道了。”他说。
阮姨娘微怔,“老爷说什么?”
姜承禀又重复了一遍,“姈儿所做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阮姨娘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急忙道:“老爷,你以为那些伤害姈儿的人会承认自己做恶吗?”
“我都已经知道了。”姜承禀的声音显得无比疲惫,他闭了闭眼,将自己的目光从阮姨娘那张美丽的面孔上挪开。
“你和姈儿都搬出去住吧。”姜承禀道。
阮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里噙满了泪水,一向柔和的嗓音颤抖道:“老爷,你说什么?”
姜承禀不应她,她当即便跪在他身前,哀求道:“老爷,你这样做会毁了姈儿的,你这样做……是逼我去死啊!”
姜承禀听她这般说,心中那股没法对着姜媞和姜瑜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