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页)
唁,独少燕王。一月后,大军抵达大宁,先以骑兵出,探得敌军方位,再翻彻彻山,始得元兵大营。
燕王将其部,歼敌三百里,活捉元残将索林帖木儿。
这一次,他没有再行先前的怀柔之策。
一时间,烧杀抢掠,血流成河。
犹嫌不足,再去六百里,直至秃良哈秃城,大败元守军哈刺兀,缴敌两万人众,牛马辎重不计其数。
临行,更以火烛燃其营帐,浓烟烈焰,至翌日方尽。
捷报传至京城的那一刻,已是四月春将去。
帝已年迈,自后薨始,日趋病弱,此次北征大捷,可说是得尝夙愿。
罗敷的病体,也刚有起色,人,才稍离了床榻,便听闻了这则传遍京师可说街闻巷议的大喜讯。
当灵儿满面喜色地前来转述于我,罗敷只淡淡一笑。
秦淮十里,又是杨柳拂堤,落红成阵,自是春意浓煞。
可,北国地寒,此刻,怕仍是隆冬。
一场战役,足足打了四月之久,从落雪之时,直至雪融。割尽多少热血头颅,背负多少妇孺哀嚎,咽下多少男儿……隐恨。
唯将一腔难明怨愤,发泄于戎马倥偬之中。帝虽为父,却始终是君,儿虽为子,却仍是臣。君要臣进,臣不敢退,君要臣退,儿不敢不从。
纵是凯旋又怎样?四个月的冰天雪地,于死境绝境中挣扎求生,又岂是一句辛苦就可囊括?
新立的皇太孙不过十五,束发之年而已,秉性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纵如此,又怎样,众皇叔见之,都须得迎面叩拜,再口呼千岁千岁千千岁。即便是封藩,别的藩王尚且可以在封地中一隅偏安,安享太平与丰足,而燕王,因着骁勇善战,则必须勇挑重负,屡屡担负起守国戍边讨^伐余孽的重责。
而所谓余孽,仍是他的母族余脉。
为了千古霸业,为了疆土永固,谁人会在乎手刃血亲,再屠戮手足?
兵戈铁马间,成就的不过是帝之疆土伟业,嗜血杀戮中,埋下了多少积重难返的阴损桎梏。却,依旧是壮志难酬。
罗敷,何尝不知他心内的苦楚。
纵是千山万水永隔,重重关山难越,敷儿,几可看见那副惊世的俊颜之上,沾染的风霜与寒露。
也几可看见,***帐中,罗衣轻分,素手轻移间,轻触慢拨,徐徐再抚平那眉间的淡淡阴霾。久别重逢,自是***苦短,温香软玉,一夕之间,解尽相思苦。
可是他却不知女儿苦楚。
罗敷每日被他禁足于此处,大门不得出,二门不得迈,摔碎了玉笛,上不得听风亭,别说是史记,连他的半点消息也无。生,不能尽兴,死,不能随心。
云萝见我兀自轻笑,遂,低低相问道:“怎么,姑娘听了不高兴?依奴婢看,殿下许是不日就要回京也说不定?”
我望着轩窗外出神,他或许会回来,若他回来,也定会来找罗敷。
天下间,男儿虽众,在罗敷,无如燕王。天下间,女儿虽众,在罗敷,无如尔痴。
罗敷已等了他五月有余,眼看春又将暮,等到四月尽,若他不来,罗敷此生,也必不会再等。
第二卷 攻玉 第八章 寒禽惊后夜
五月二十九,燕王返京。
听闻这则消息之时,已是六月初十。彼时,我尚在喝药,每日三餐,我须得服下那苦涩无比的漆黑药汁。
云萝立于一旁,任灵儿在旁叽叽喳喳地向我回着,自个却含笑不语。
敷儿也笑,并不点破。如果不是经过她事先允许,灵儿等人又岂敢妄自向我开口。
主子哪天回京,他们自是一早就已得知,只不过自五月二十九始,她们又瞒了我大半月而已。其实,也非是她们这些下人相瞒,罗敷何曾痴傻至此?
其实,自四月春尽,罗敷就不再等了。
如今,我一则是在等死,二则是在等哪一日或许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罗敷能伺机逃脱这座樊笼。
他不来,所为不过一个缘由,那便是他始终心存芥蒂,且,难以释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罗敷再言多也是枉然,也改变不了铁定的事实。
罗敷虽爱之重之,可他仍要嫌弃我身破之实,敷儿此生,便不会再纠缠与之。
连那个人都知道我宁死不会瓦全,譬如玉笛,哪怕碎如齑粉,也断不会苟且吞声。
我淡淡笑,将空空的药盅递于身边的小宫人。
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