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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拒绝,他仍然懵了。
“是的。”她默默地转地身去,背对着他,手不自觉地移到胸口,然后慌张地放下。对他的感情,不强求不勉强,一切顺其自然,这不是她一直坚持的吗?为何决定放开的时候,心会抽搐地痛?
他嘶哑着嗓音道:“为什么?那天还好好的。”
她沉默了会儿,轻轻地道:“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用做什么改变。”
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他,桃花眼里是满是难掩地心痛,他红着眼,一字一句地说:“只要你问,我都告诉你。只要你说,我都会去做。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小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她想要什么?突然间她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了。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是你最想要的?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答应。以后我只做你希望的事,你不喜欢的,我保证不做。小树,你说啊!有什么事是你不愿意看到我做的,你告诉我,我一定听你的,只要是你说出来。”他的眼中升起希冀,殷切看着她。
她定定地看着他,很久很久,然后慢慢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如一盆凉水猛然泼在刚刚熄灭还闪着火星的柴堆上,“滋”的一声,浇灭了最后一点重燃的希望。他眼中微闪的希冀顿时黯了下去,放开扶着她肩膀的手,他喃喃地道:“小树,你连一句挽留我、叫我不要走开的话都说不出口吗?连这一点点,我都不值得你放开执念固执去做吗?”
“我……”她瞠目结舌。她早已习惯站在原地不动,静静地注视着身边的过往,合她心的留下,不合她意的抛开,万事唯心不强求,这不对吗?难道,她该去索求别人为她改变?
“我说过,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都会去做。所以,这次我仍然听你的,我会离开,离你远远的。”哀大莫于心死,他凄然苦笑,“如你所愿,日后男婚女嫁,各自欢喜……”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要将她的所有印进自己的脑海里,然后毅然转身。
看着他颓然的背影,她嗓音轻颤地道:“等小鱼儿再大些,我会让他自己选,是留在我身边还是去找你,或是……”
顿了顿步子,他打断她的话,轻轻地呛声:“你都没有了,我要他做什么!”说完,绝然离去。
他的决绝如冰冷的利剑,挑断了她紧绷的心弦。她突然迷惘了,难道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最心狠的,究竟是他,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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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新月如钩,已是三月之初。自东弦楼一别,已有月余。那日起,她常常闲坐在这里,依坐窗台,脚下空荡荡的,心也空荡荡的,再也找不回昔日在此赏风赏月赏美景的闲适自在。
她到底在这里丢了什么?她费解,于是,常常想来寻找,能想起的,是夜空里散开的灿烂烟花,是他赖皮地腻着他的点点滴滴,是他被拒绝后望着她的心痛眼神,还有他最后离开时那一抹绝决的背影……
半个月前,闲林镇的茶楼里,说书先生的最新段子已变成燕国安王爷和苍国六公主联姻的故事。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版、爱美人不爱江山版、得势公主落难皇子版、六公主千里寻夫版……燕和帝也已下诏通报燕国上下,三月十五是安王爷和六公主成亲的日子。离今日,还有十四天。
为何又是在她二十二岁的三月十五日?前世的这一日她在哪一个世界悲凉地消失,今生的这一天难道也是她难逃的命定劫数?
她早在元宵节那夜就意外得到了消息,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开他的手。在被人伤之前,她自私地选择了先伤人。为何今日想来,她却再也找不到当日断然决定的理由?
五年前,她毫不犹豫地送他走,是因为清醒地知道,他其实并不会离开,两人终会重逢。她不知道自己那份笃定的自信来自哪里,她就是这么固执的相信。怕对他失望,怕他失约,所以她选择忽视,摒弃掉他的一切消息,其实最主要的,她只是怕自己受伤,自私地给自己留了退路。潜意识里,她或许是期望五年间隔着的这一段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空白,重逢的那一日就仿佛是分离的后一天,如此之近,她珍惜的东西从来未曾改变。
但她知道,这次分离不同!他和她,真要成为擦肩而过的路人了吧?
最心狠的,究竟是他,还是她?一个月来,她常常这样问自己。
“是你,当然是你。世上没心没肺没良心的丫头除了你还有谁?可怜我那阳阳小徒儿啊,一颗痴心所托非人,十几年的痴情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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