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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瞬转,扬眸道:“陛下自可不信奴婢,奴婢被贬侍女,心中不敢有怨,徐婕妤平步青云。更得婕妤多方照顾,甚觉有幸,又何来有妒?然若陛下不信,媚娘可以一死在陛下剑下,以示清白。”
李世民眉一蹙,长剑重又挺起:“好个武媚娘,好个以退为进,可是忘了前次因何贬你?”
媚娘心中颤抖,可她却知道,此时唯有挺身向前,方可有生机:“奴婢不敢忘,亦时时牢记在心。”
剑尖刺目的明光晃得媚娘眼眸生疼,却犹自倔强的举眸,直视君王,李世民目不明朗,怒意却直攻眉心:“你道朕不会杀你吗?”
媚娘轻笑:“陛下乃有道明君,死刑尚且五复奏,便绝不会妄杀无辜。”
“是吗?”李世民剑锋直逼,寒芒犹似是夜冷星:“难道你不曾听说伴君如伴虎吗?”
媚娘盯着他,手心冷汗涔涔,却不敢有丝毫惊惧神色,星眸流转剑芒森森,映着李世民冷峻面容,更如玄冰。
李世民手上力道一重,突而向前,媚娘闭目而受,顷刻间,殿内光火瞬间撩动。
“父皇……”
突地,一个声音刺入这电光火石之中,李世民剑在媚娘凝白喉间刺下一点血痕,一滴鲜红血滴,顺沿而下,如雪香胸,滴血留痕。
李世民侧眸望去,但见雉奴急急奔进殿来,跪倒在地:“父皇,请恕武媚娘之罪,是……是雉奴的错,是雉奴……是雉奴叫她来的,是雉奴擅自动了母后的画像,还请父皇责罚。”
“九殿下。”似忘了疼痛,望着跪倒在地的雉奴,暗暗心惊。
那少年青涩之气犹在,只是眉间多了几许坚强,到不似平日里的郁郁寡欢。
李世民本便没想刺下,只是吓吓她而已,谁道她果真不闪不避,倒真真勇敢。
李世民望向雉奴,再望殿口跪着的侍人,向侍人略一示意,沉声道:“雉奴,你何以前来?”
雉奴低首道:“求父皇恕武媚娘之罪。”
李世民望望媚娘,但见她亦有惊异神色,再看雉奴,殷殷期盼间,目光清亮。
李世民缓缓放下剑来,凝眉望着他,心绪不明:“雉奴,你可知这书房不可擅入?”
雉奴叩首道:“父皇恕罪,雉奴愿受责罚。”
长剑当啷落地,随而便是男子喟然一叹。
李世民缓步走向窗阁边,但见月色苍苍、星芒无际,如此夜空,却令他冷冷想笑:“责罚?责罚可能将它寻回来,责罚……可能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犀锐的眼,仿似被夜色染尽了黑暗,永夜无边,凉月苍白如霜,仿似那雪帛绸锦,深爱的人在月中淡淡微笑。
李世民缓缓闭目,心底仿似有千斤巨石压住,几近窒息。
媚娘与雉奴互望一眼,君王背影有若这夜色中静静伫立的山峦,高耸却落落孤寂。
李世民挥一挥手,道:“去吧。”
媚娘忙起身施礼,扶过雉奴,雉奴亦道:“父皇,儿臣告退。”
八 一剑光寒透襟凉(7)
李世民不语,只闻脚步声匆忙而去,缓缓望去,高烛有如白昼的光,却怎么令人心刺痛?
终究叹气,真但愿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徐婕妤失踪,宫内动静非常,京畿以内,兵力加剧寻找,一日日过去,却始终没有踪迹。
君王面色越发阴沉,只道重重查办当夜巡守之人,宫内上下,倏然人心自危,甚是惶恐。
清月迷蒙下,星辉黯然,李世民倚窗而立,望天而叹。
杨若眉静静站在身后,便如一年前一般,他不言,她亦不语。
“若眉,那晚,朕是太过分了。”许久,李世民方沉沉道。
杨若眉颔首,凝眉:“陛下莫要过多思虑。”
李世民微觉异样,缓缓回身,只见女子一身月白色开襟绸丝衣,纯白锦裙隐花翩翩,女子素淡妆容,愈发绝美。
李世民心里明白,自慕云死后,杨若眉心结难去,纵是在自己身旁,亦是默然的。
心中终究有愧,轻轻揽过若眉,轻声道:“若眉,朕知道,你心中有苦。”
若眉垂首,墨发一丝微微颤动:“陛下,若眉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幽幽光影,打在若眉白皙面容上,淡淡愁绪如若流絮,李世民携了她,缓缓走近躺榻边,女子依着君王肩头,许久未曾有过的温暖,自眼底生澜,李世民轻声道:“你我之间,还有何当讲不当讲的?自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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