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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歌倏尔扯动嘴唇冷冷一笑:“那如果唐律中没有规定杀人偿命,那你杀了人也不是你的错?”
“南歌,你不能这样理解……”沈铭斐说得有些急了。
“在今天以前,我也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我也从来不曾怀疑过你,”裴南歌抬起头,绝望地望向这位曾经的伙伴,“可是在来这里找到你之前,我在我家的院子里想起当初你哭着跑回来时的情形……”
沈铭斐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南歌……”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很害怕,你说长安城会吃人,你说长安的达官贵人都很可怕,你发誓说你再也不会来长安……所以你回到南谯,你甘愿做一个聆听死者心声的仵作,我很敬佩你,”裴南歌越说越慢,“可是如今你不仅回到了长安,还进了大理寺任职,不久之后你或许就会平步青云。”
裴南歌幽幽叹了一口气,晶莹的眸子真诚地注视着沈铭斐:“你知道吗,你即将成为你当初最害怕的那一类人。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沈铭斐吗?”
“南歌,”沈铭斐亦轻轻叹息,“如果我说,你来长安是因为想见到你、在你身边,你信吗?”
☆、第160章 似有若无的伤害
第160章 似有若无的伤害
裴南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过了片刻自嘲地笑道:“我不信。”
“你不信是对的,”沈铭斐耸了耸肩,恢复了不羁的笑意,“我知道你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对我产生了怀疑,但我必须告诉你,我没有做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大理寺的事,我没有做过违背良心、是非不分的糊涂事。”
他刚刚说完,裴南歌又轻声笑了起来,她不再望向他的眼眸,她甚至刻意偏转了头避开他的视线,就像是在同陌生人说话:
“我听说了,举荐你到大理寺的刘太医,祖籍卢龙,当初受了卢龙节度使举荐进京。”
一字一句,比什么铁证都要让人伤心。
沈铭斐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南歌,她浑身散发出来的疏离感无疑让他觉得重若千钧。
“是,”他颓然地垂下头,一个简单的字就证实她的推测,“刘太医确实是卢龙人,事实上,在这件事上,我确实也帮过茅溉。”
裴南歌咬着唇,愤怒地望着他。
“替他验伤的是我,但他其实并没有受伤,”沈铭斐嘴角的笑意分明是对他自己最好的讥讽,“我只管当作他身上有伤,替他看伤,至于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都不由我的控制。”
“所以……真的是我想的那样……”裴南歌咬着牙挤出一丝笑意,“可是我觉得,你一定是受你恩师刘太医的托付,才不得不这样做的,对吗?”
她其实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摆在眼前的事实,与这个迎面而来的残酷真相相比,她更愿意相信,她儿时的小伙伴,因为某些身不由己的苦衷不得不违背他最初的意愿。
“南歌,我没有苦衷,”沈铭斐走到她身前,“如果你坚持要把这些告诉给萧武宥或者是你爷爷,我愿意接受随之而来的惩罚,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沈铭斐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放心,大理寺交托给我的查验任务我不会作假,李子墟交给我的那包东西,我会实话实说。”
他再度留给她一个洒脱的微笑,很快就从她身旁走过。
“我不会告诉他们的。”裴南歌垂着头喃喃自语,她的声音很小,沈铭斐已经走远,他不会听到她的声音,她想,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将一段交情断送在自己手中。
一阵风吹来,带着浓浓的秋意,裴南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紧紧抱着手臂往前走,行到拐角处时却看到了一脸担忧的萧武宥。
“你应该避着他的,”萧武宥将淡紫色的披帛搭在她肩上,“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心思。”
裴南歌摇了摇头,突如其来的温度让她感动万分:“我确实有事要问他。”
萧武宥的眉峰蹙起,他紧紧揽过裴南歌的肩头让她直视他:“你方才究竟是为什么不让李子墟把物证交给他?”
裴南歌一怔,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撒的谎有多拙劣,但她却没料到这个谎言这么快就被人拆穿,而拆穿它的人,正好是她最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的人。
她不会将沈铭斐的事告诉别人,她没有证据,她也狠不下心。
可是她却更不想用另外的谎言去欺瞒萧武宥。
所以,裴南歌选择了一个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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