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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么一来你的激将法也太凶险了……”
裴南歌答得无精打采:“反正凶手应当就是茅溉青蓝二人中的一个,随意押一个,如果押对了就找出凶手,如果押错了那另外一个就是凶手。”
“但你怎么知道押得对不对呢?”李子墟挠头,一脸疑惑。
“我当然不知道对不对,我只是看茅溉指证青蓝,才觉得八成是他。”裴南歌垂头看着自己锦缎云履的鞋面,低沉的心绪就像是生根的草木,春风吹又生。
“我明白了,”李子墟摘下了幞头,“那时候你只说从香炉里闻到了醍醐香,青蓝没有反应,反倒是茅溉跳了出来。”
“看来你也不是很笨,”裴南歌看向李子墟的目光少了几分鄙夷,“茅溉指认的偏偏是最有可能沾染同样香味的青蓝,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是知道什么才敢这样栽赃嫁祸。”
“但你又怎么能保证那个金蚕的故事会把茅溉糊弄进你设好的陷阱里呢?”
裴南歌在听到‘金蚕’二字后明显有些消沉,茅溉行经她身旁说的话仍在耳边,让她想不通透。
“我听说前伙计突然回乡时就怀疑他已遭人灭口,但同时也确信买香的人并没有直接与老板来往,如果茅溉没有与老板接触,那无论我怎么胡编乱造,茅溉都未必敢怀疑。”
“裴南歌,”一直没有答话的萧武宥突然出声,“你凭什么肯定凶手一定在他两人之中?”
“这……”裴南歌自己先笑了起来,“这是我的感觉。”
“萧司直,”李子墟目瞪口呆地望着萧武宥,“这……难道你也是?”
萧武宥的唇角溢出笑意,他并未急着回答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小妮子:“茅溉说得并不全对,你不仅脾气像你爹,还有这灵敏的嗅觉也像你爹。但你要记着,世事并无绝对,适合此事的方法不一定适合全部。”
裴南歌心中的阴霾因为萧武宥温和的言语散去大半,她心里一直明白他对这种凭感觉冒险的探案方式甚不赞同,于是识趣地在旁乖巧点头:“我明白,五哥,我保证仅此一次。”
“但愿你记得你的保证,”萧武宥笑着点点头,转向李子墟道,“但是子墟你瞧,很多时候我们为了破案需要尝试各种方法。”
裴南歌得意地扬眉瞥他,尔后朝着二人做了个噤声手势:“你们觉不觉得这案子破得太快了?”
萧武宥不答话,李子墟却满是狐疑。
“因为这件事的巧合太多,”萧武宥声音沉稳,“屡试不第却不曾放弃的马元突然想要打点仕途;难得一闻的熏香偏巧只有一家香铺有货;一个知道醍醐香的管家却未必知道醍醐香的来历。”
“对!”裴南歌就惊呼出声,“我就说金蚕的传说是我照别的故事编的,照理说这么拙劣的方法他不会什么也看不出来……”
裴南歌慌乱地开口:“先前我听到茅溉小声对我说,南诏根本没有金蚕!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故意走进我们设的局?”
“恐怕只能去问茅溉,”萧武宥也想不通透,“子墟,马元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母亲仍住在老家高邮。我老家在海陵,离得不远。以后若是回家,我可以顺路去替他看看家里人。”
“嗯。”萧武宥浅浅应声,他深邃的目光朝着长安城的东方。
霎时间,诡异的沉默席卷众人,直到乌青的沉沉夜幕再难抵挡,裴南歌才惊觉先前的凶险。夜幕有些深,她已经看不清萧武宥的神情,只能紧紧拽住他的衣袖:“茅溉真的认识我爹?”
萧武宥轻轻拉开她的手:“很多人认识你爹。”
裴南歌握紧着另一只手,静静地垂下眼帘将想说的疑惑与担忧尽数缄默。她直觉茅溉提到她爹时的语气不像是不痛不痒的陌生人,她觉得怪异,却说不出到底哪里怪异。
“南歌,”萧武宥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你爹当年在大理寺断的案子不少,自然会有很多人认识他,你莫要多想。”
“是啊,裴姑娘,大家都知道裴寺正断案公正,茅溉既然是吏部侍郎家的下人,应当是听侍郎等人提起过吧。”一直不出声的李子墟也出言安慰。
“你懂什么,你才刚进大理寺几天……”裴南歌撅着嘴反驳他的话,但她的心情却因为二人的安慰有所好转,反而这样一来更有心思去继续鄙夷李子墟。
萧武宥见她还记得为难李子墟,不由责备道:“好好说话,裴南歌。”
李子墟谦逊一笑:“在下在来大理寺之前曾翻阅过大理寺的文书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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