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页)
着翅膀飞走。洞口的前面有一座不宽不窄的石台,上面水印磨滑,中间镌刻的方格子左右,正好能各坐下一个人。定睛观之,那方格横竖共有十九条,笔直顺畅,排布齐整,中间分有几个盘星,点透分明,赫然就是一副围棋棋盘。上面罗列着许多的小石子,规格大小同一,着分黑白双色,勾连衔追、反击突围,乃是未下完的残局。旁边立有一根不过及腰长的细细竹竿,上面挂着一副芭蕉大叶,书道:“与庵主对弈,第六十二手,庵主未落子,托辞离去。”竟是说精奈神尼来此下过棋,下到了第六十二手,无招可对,又不肯服输,所以找了接口离开。洞内之人,显是欢好对弈,且棋艺高明,便是精奈神尼这般修为精深的神尼,也招架不住。
意切尼姑却不这么想,她对师尊极为敬仰,瞅见叶上的字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妙目嗔瞪,大声道:“口舌滑稽,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的。我师父她老人家精淫围棋多年,棋艺可谓之天下无双,又岂是你这家伙能够抗衡匹敌的?她日理万机,事务繁忙,自然没有太多的闲暇工夫和你下棋,反被你落下口实,在此厚脸没皮地肆意炫耀。”想了想,觉得不妥,“哎呀”一声,蓦然咦异道:“我师父和你下过棋吗?”边说话,边挪步往洞口走近。红缨长枪笃顿得石台“噔噔”作响,看似心中忿忿,捶枪泄闷。
她尚未走近,身体才要贴上石台的棋盘,就听得里面有人呵呵一笑,接着长声哦吟,诵道:“青山绿水有相逢,低头抬眼皆相通。神鬼妖魔虽迥异,苦恨深仇都是空。”意切尼姑秀美微蹙,横摆红缨长枪,大声嚷道:“什么东西,简直是酸不溜丢的,姑奶奶听不懂,酸秀才,你要摆弄诗才,便去那风花雪月、温柔亭榭之地好了,何必执拗在此,却不晓得要赖在我们山洞呆至几时哩?”
施道人在后面听她毫无顾忌,自言是什么“姑奶奶”,几乎哈哈笑出声来,慌忙掩口遮住。便听里面又是呵呵一笑,那人全然不为介意,虽然不能见面,想必也是神情恬淡,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却是意切尼姑啊?妙哉,妙哉,此地山清水秀,颇得造化之功,堪能修身养性、怡弄风月。适才你问我什么?对了,是问我欲待至几时?这可不好说了,三年五年不嫌久,八年九年未必长。倘若能修真得功,安养心性,就是在这洞中枯骨成灰又何妨哩?”
便在此时,旁边传来高声惊呼,“啊”的一响,接着便见一袭灰袍裹着一个女子从斜坡处滚下,碾压得花草东倒西歪,跌撞得狼狈,却连头上的圆帽子也滑落,露出光溜溜的头颅。意切尼姑猝不及防,大吓一跳,待看清来人,不由愕然道:“意妙师妹,如何是你?你没有随师父去抵挡群妖么?”意妙尼姑满脸绯红,爬起身来,甩荡双袖扑打身上的灰尘,喃喃道:“师父让我看守庵堂。”意切尼姑奇道:“既然让你留在庵中,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意妙尼姑东瞧瞧西望望,神不守舍,不及回答,先自问道:“师姊,你可听得一阵琴声从这里飘过?”走至石台旁,见上面黑白石子参差错落,咦道:“哎呀,那不成那人在这里下过棋?”斜眼瞥见旁边的芭蕉叶迹,登时大为失望。
意切尼姑恍然大悟,冷笑道:“哦,我说呢,原来你是为了那弹琴的过来。平日师父不准你三心二意,你偏偏要心生旁骛,现在师父前去御敌,你索性偷跑出来。昨日金算盘瞎说八道,说弹琴的人是个翩翩郎君,你春心大漾,愈发难捺了吧?”意妙尼姑大为羞臊,兀自昂首挺胸,大声道:“你有没有见过人家,怎么晓得就不是翩翩佳公子?”洞内传来哈哈大笑。意切尼姑甚为尴尬,朝洞内狠狠瞪了一眼,心想:“她口没遮拦,却被里面的半妖混蛋看热闹了。”怒道:“你还不给我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她辈分较之意妙尼姑高些,是其师姊,声色俱厉之下,那不能撼动意妙心意,双手叉腰,也冷笑道:“我不过就是出来看看,循琴声至此,怎么就得罪你了?是了,你没有惦念之人,所以也不许我也有惦念之人,对不对啊?师姊看起来似人间女丈夫,其实也心胸忒窄,不似阔达好人哩。”
她本就嫉妒意切尼姑貌美,观之生得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尼袍佛珠之下,依旧容色照人,嫣然艳丽,忖之盘算,心中常常愤愤难平:“她的脾性便若乡野的男孩儿家一般,暴躁爽直,如何偏偏就生得如此的好模样呢?便是我女儿家瞧见,也不免几分心动。我分明婉嗔娇婀,是个十足的娇女子,却相貌平庸,难以凭艳惊人,仅止‘不丑’罢了。”此刻精奈神尼不在旁边,无甚忌惮,索性闹起性子,斗嘴拌争。
意切尼姑不想她敢这般声色,顿时愕怔诧异,胸中一股无名火起:“这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