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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安静根本听不见什么人声,只有一两声马蹄哒落在青石路的响声,宁茴掀着帘子往外看了看,这条长街幽深比起东榆街更要来的安寂些,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
宁茴先一步下去,抬眼就看见迎风招展的素布旗子,上头写了个大大的墨色茶字。
这茶楼实在是破旧,檐角边儿的青瓦好几处都缺了口,门前青石缝儿里还生了不少杂草,愣是没人收拾,两扇破旧的木门半开半掩着,无论是里头还是外面都清冷得很。
“这里看起来没什么人。”宁茴话一说出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还听到了点点回声,她笑道:“会有人来喝茶吗?”
法真抬手将半掩着的那扇门推开,含着淡淡的笑意,“我就是来喝茶的啊。”
宁茴跟着法真走了进去,正堂里摆着几个简单的桌椅,年轻的掌柜躺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书,一边咿咿呀呀地哼着曲儿。
掌柜的见到客人也不热络,随意地瞥了一眼,“要什么茶?”
宁茴看向法真,法真道了声花茶就顺着木楼梯上了二楼,宁茴左看看右看看也提着裙摆走了上去。
那掌柜的慢悠悠地晃荡去了后厨准备茶水,嘴里依旧唱着小曲儿,端的是悠闲自在。
法真和宁茴两人坐在靠窗边儿,很轻松就能看见外面的青石长街和街边的各色铺子,在繁华喧热的京都竟是有这样安宁清静的地方,宁茴撑着头看着远处屋顶上四处乱蹦的麻雀发呆。
这茶楼里没有小二,煮茶送茶都是掌柜的自己动手,他托着盘几将茶杯茶壶送了上来,又拿着空了的托盘下去,望了望天说道:“快要下雨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外头果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渐渐的更是越下越大,宁茴惊讶的很,这……这可比水蓝星的测雨器还灵呢!
“青青草原,这些古人好厉害啊!”身为水蓝星人她真的好惭愧。
青青草原翻了个身很是敷衍的应了两声,又玩起了左翻滚右翻滚的小游戏,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宁茴看着青青草原那圆滚滚的蠢样傻乐了一会儿,为避免自己笑喷出来干脆直接关了显示屏。
法真不知道在想什么,端着茶盏轻抿了两口茶水后便一直望着远处,她不说话,宁茴便低着头研究杯中的花茶,也不知道这茶水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叫长公主特意过来这么一趟。
外头的雨声又大了些,噼里啪啦的砸落在瓦顶和石板路上,雨幕中有两个人影并肩而来,宁茴无聊地偏着头瞧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两人停驻在茶楼前她才看清楚来人的面容。
身穿着玄色暗绣祥云披风的男子手执油纸伞站在长街雨幕里,好看的叫人心惊。
“裴郅。”宁茴双手抓着窗沿探出头,弯着眉眼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她在这儿坐好久了,茶也都喝三杯了,没人陪着说话,掌柜的这里也没糕点吃,青青草原忙着翻滚也不理她,真的很是无聊。
裴郅后仰了仰手中的油纸伞,闻声抬头往上看去,伞檐上的雨珠隔断了他的视线,趴在二楼窗沿上的人正冲着他笑,好似见着他当真欢喜。他见着她笑,冷淡的面色也不由缓和下来,嘴角微微上扬着,冲着她招了招手,“下来。”
长公主还在这儿,宁茴有些犹豫。
法真也看到了人,笑道:“去。”
宁茴从楼上下去的时候,正正好有人上楼,她走的有些快也没怎么注意那人长什么样,最后走到大堂的时候往后瞥了一眼,只看见一个有些瘦削的背影,身上外罩着那一件的浅灰色大氅和手里还滴落着雨水的油纸伞。
裴郅站在茶楼外面的石阶上身姿挺拔,歪侧着伞静等她过来,见着人眉眼舒展,说道:“旁边就是花草街,要不要去看看?”
“留长公主一个人在这儿不大好?”宁茴听见花草两个字眼睛都亮,但是想着上头的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裴郅执着伞往前下了一步石阶,平声道:“无妨,长公主有自己的事,我们一会儿过来就是了,走。”
裴郅都这样说了,宁茴便小跑到了他跟前去,问道:“坐马车过去吗?”
裴郅抬眸看了看外面的马车又慢慢移开,眼睑半垂,薄唇轻抿着,“不,我们走过去。”
宁茴:“为啥呀?”马车不是没坏吗?
裴郅伸手将人拉近些,两人站在同一把伞下,油纸伞隔绝了雨幕,他往前走了两步,宁茴怕淋雨也连忙走了两步挤在下面,刚刚立定就听见那不紧不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