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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你了……你舍不得丢下我的……就像我也最舍不得你,我们两个……怎么能够分开呢?怎么能够……分开……”
殿外阳光明媚,我和刘秀的影子重合在一起,被拖曳出老长老长。那影子从房间的左边一点点地移到右边,我僵直地坐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我这一生挚爱的男人,不停地与他说着话,仿佛他也正在与我说着话一样。
5�金穴
六月初八,人人都道皇帝不行了,私底下连棺椁都已预备下了,还有人上奏择地赶造寿陵,忙得跟什么似的。那头东海王刘也带着同胞兄弟进来问安,却被挡在了寝室外,只在外间,隔着竹帘子给父皇磕头尽孝。我倒也没分什么彼此,连皇太子也一并赶了出去,不让在跟前伺候。
听说外头已经连棺椁都备妥后,我开始绝食,谁劝都不理,皇太子、东海王等十名皇子跪在殿外哭求,我只让纱南转达了六个字:“生同衾,死同穴!”
这句话一转出去,殿外霎时响起一片呜咽之声。我抱着刘秀一坐就是一天,纱南带着小黄门送膳食进来,我只取了米粥,细细地喂给刘秀,其他的碰都不碰。
如此过了两日,我腹中空空,饿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最后只得浑身无力地躺倒在刘秀身侧。起初我还能侧着头一直看他,又撑了两日,神志却逐渐浑噩起来,反复做着同样一个梦,梦里依稀看到刘秀竟好了,身上的黄疸热毒也退了,开始由小黄门喂他些米粥,太医道喜,室内跪满了人。
我也觉得很高兴,流着泪却说不出一句话,很想抱住刘秀放声大哭,可浑身无力到连大哭的气力也没有了,只能默默无声地淌着眼泪,心里却是无限欢喜的。
但我也终究知道这不过是场梦境罢了!
汉人崇尚的灵魂不灭,究竟是真是假?如果这种信仰是真的,那么死亡并不代表结束,也许我死了,便能永远和刘秀在一起了。不仅如此,那些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又能重新聚在一起……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感到一股轻松的愉悦包围着自己。
秀儿,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秀儿……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好,永远在一起!”梦境里,他紧紧抱着我,语音哽咽,情难自抑。
子女齐聚满堂,跪了一地,每个人都在哭泣,却又像是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欣喜……
“可算清醒了。”太医令嘘叹着抹了把额头的汗。
我趴在刘秀的肩上,举目扫视,纱南端着一只碗跪爬上床,“娘娘用些巾羹吧,熬稀了,正好润胃。”她含着热泪,用木勺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
我下意识地往后躲,无力地呻吟,“拿开……”
纱南哭笑不得,刘庄走了过来,“我来吧。”接过木碗后,跪着爬上床,膝行向我靠近。
我只觉得眼前金星乱撞,满心困惑,使尽全身力气,推开刘秀,瞪着眼仔细看了看,他形容虽然憔悴,却目光清净。
“这是……怎么回事?”勉强说出这六个字,我胸口一阵发闷,险些缓不过劲来。
刘秀轻轻嘘了声,安抚道:“别说话,好好休息。”
刘庄舀了一勺羹递到我唇边,含泪颤道:“娘,没事了,父皇无恙,已经醒来了,你吃点儿东西吧。”
我又惊又喜,迷惘地转头去看刘秀,只见他靠在软枕上,虽然满身疲惫,却是非常真实地瞅着我吟吟而笑。我兀自不信,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脸,哑然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边上有人扑哧一笑,但转瞬已鼻音浓重地哭喊,“母后,这是真的,父皇昨天就醒了,你也要快快好起来!”
目光从义王身上移开,我看了看中礼、红夫、刘苍……一个个看过去,每个人眼睛都是红红的,泪光中情不自禁地带着一抹欣喜。我长长地松了口气,身子一软,往后倒去,幸而纱南眼明手快地接住了我,与此同时,刘秀也紧张地伸出了手。
我顺势握住刘秀递来的手,未语泪先流。双手交握,刘秀懂我心意,轻声说了三个字:“舍不得……”
靠着自身坚强的意志力,刘秀的病情一天天好转起来。而我,因为只是体力透支造成的昏厥,所以一旦恢复进食,身体自然比他好得要快很多。六月十四,尚在病中的刘秀任命广汉郡太守蔡茂为大司徒,太仆朱浮为大司空。六月十六,从交趾前线闻讯赶回的刘隆,以功补过,被封为骠骑将军,代理大司马之职——这个位子,原本刘秀有意留给阴兴,却被他以无功无德之名谦逊却坚决地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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