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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洗身体的时候他忽然摸到自己的肋骨,一根一根,格外分明
。他想自己真是瘦了,以前都摸不到肋骨的。
晚上躺进被窝,因为吃了羊肉,一晚上都觉得暖洋洋的,他心想就算流鼻血也不管了。
中戏放榜前,又去了一次国图,在里边足足看了一天。他想起小时候老家没有图书馆,只能去书店的小楼梯上坐着蹭书看的情形。和老板搞好关系,夜晚没人时看到10点再回家……那些日子,仿佛也没有很久远呢。在书的海洋里贪婪地呼吸,这是最满足的事吧。
放表演榜的时候者仁去晚了,偌大的榜单前已经曲终人散。者仁找了一遍,没有自己的名字。但是通过准考证号推断,一米八七进了。就那么一霎,身边人的说话声和笑声全部都不见了,仿佛被人抽走了空气,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中戏的,怎么走出南锣鼓巷的,他唯一想的就是和表演无缘了,再也没有学校可以让他考表演了,甚至很难再走这条路了。
他就那样走着走着,走着走着,完全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在干什么。半个月来的努力付诸东流,之前的话言犹在耳,回去要怎么交代?对未来怎么交代?对自己怎么交代?他越想越落寞,只能沿着胡同和巷子一直走,哪人少往哪儿走。
等到看清眼前的景物时,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后海。原来自己穿过明珠府西花园的夹道,顺着凹凸不平的砖墙,已经走到了后海边缘。湖已结了冰,靠近湖岸的地方被凿了个大窟窿。
他站在后海边,望着对岸的萋萋烟树,一刹那以为回到了江南,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江南小镇。高大的树上总是有雾气缭绕,望穿那些树,就是家乡了。
他在湖边站了好久,默默垂泪,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慢慢沿着湖往前海走,一边走一边掩面啜泣,夕阳把他影子拉成悲哀的形状,他顺着影子的方向,走到一面石墙边。
墙上有窗户,可以看见里面,者仁向里望,有好多七八岁的小孩在桌椅间玩耍,里边还有个讲台。
者仁诧异地想:这里应该是明珠府东半边,即使改为醇亲王府,也应该是保护建筑,里边怎么还能有学校?
他找了找标牌,终于在墙的尽头发现一块小牌子,写着:“北京市第二聋哑学校”。
者仁一下子哭了出来,他这时才发现那些小孩子在玩耍时都没有发出声音。让他们住在这里,才是对宅子最好的保护,也是宅子对他们最好的保护吧。
者仁靠着墙,抑制住自己的哭声:那些小孩子这么小就有残疾,以后的路还长,还要经历那么多的磨难,他们都没有哭,依然笑得那么开心,自己有什么资格哭,有什么资格呼天抢地?
他擦干眼泪,强打起精神,离开了后
海。他知道接下来只有不停地战斗,只有面对,才能解决困难。流言蜚语、梦想破碎,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丧失了战斗的勇气。
戏文系放榜那天,者仁正要进中戏,迎头遇见了梁晓燕。她和一个女生从中戏里走出来,看见者仁,说:‘我进复试了,你快去看看吧,哦,对了,明天考。”
者仁进去看,顺利进入复试,他又去白魁吃了一碗面茶。
戏文系复试这天是个寒风萧飒的日子,有阳光,风却割得人疼。进入复试的学生在中戏篮球场处排队,由老师带领着进入考场。
队分两列,者仁走在队伍的右边,经过主教楼的时候,主教下也整齐地站着两排人。那是中戏表演进入三试的人,和者仁的队伍面向一个方向,等待老师把他们引进考场。
者仁背着已然破旧的蓝色李宁单肩包,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他不知道,如果当时的他回过头看一眼,那么他的命运都会随之改变。那将是他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后来他们也许会相遇,也许不会。无论如何,事情都会是完全另外一种样子。
但是他没有。
戏文复试是材料作文,者仁写了篇散文,写完后望望窗外的小鸟,想着春天该近了吧。
过了一天后戏文放榜,者仁找到了自己的考号,他兴奋得叫起来,和晓燕聊三试该怎么准备,面试怎么回答等等。
中戏的戏文三试人更少了,者仁摩挲着手掌,紧张到不行。他递交了自己的材料后坐下来,心还砰砰跳。
老师问了他最爱看的戏剧,他只能如实回答没有看过戏剧,自己所在的城市没有表演过戏剧。老师问剧本呢,他也只能回答没有看过剧本,但是十分想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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