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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停下,落枫只觉得心头莫名一痛,将之生生止住,不愿再假设下去。匆匆敛回游走的神思,他去看沉天,却见对方正仰着头,望着头顶那巨大的洞口出神。
那是直达地冢出口的通道,是他们死守之地。漆黑而深邃,宽阔而绵长,沉天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望着它,仿佛全部神思已被头顶这团无底黑暗吸去。
落枫唤了一声,他依旧没有反应。落枫惊惑,正想去拉他,沉天却忽然抬手,修长的二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夹,捏住一片东西。
落枫微诧,探首去看,很快便认了出来——竟是,荆藤上碧绿的叶片。
沉天捏住叶片,看了一眼,脸色陡然大变。落枫见状,也紧张起来,“师傅?”
沉天沉默许久,才一挥手,叶片自指尖飘脱,没入了黑暗。他开口道,“天锁说,东天上空呈现异象,该是时辰将至。”
“是,是「天熔」?!”落枫脱口惊呼,脸上一阵狂喜,“终于给我们等到了!”
沉天轻轻点头,情却依旧复杂,喜忧不辨,“虽是如此,但具体时辰还无法知准,许是片刻之后,亦许数月之时……落枫,”他忽然转向他,凝重起来,“我要再入牢底一趟。”
“师傅?”落枫惊错,除了要面临两人再次分离,更因为他看到沉天眼里,竟有了罕见的杀意。
沉天将此目光,投向地冢深处,“「天熔」将降,成事在即,倘若这时荆冢被他攻破,我们便功亏一篑,是以要赶在他驱动地火之前,将之击灭。”
“但师傅,你不曾说邪魔惧火吗?那炎芒又有何能力驱使得了地火?”
沉天淡然一笑,“有,只要他愿玉石俱焚,便有。”此时,他眼神深了深,续道:
“「炎芒」此名,不是随意撰来。他未成魔之前,是火象神铁,之后亦非从肉身成灵,因而即便成为阴邪之物,本性与能力却不灭、不改,更可作用于真火,这是我与他最后交手时才悟得的。现在,他虽为断剑残魂,灵蕴不全,但倘若抱着鱼死网破之心,不留命地施手,那确实可驱动牢底的地藏真焰,惊起这里所有魔物向我们狠狠冲击。要知道,最可怕的人便是一心向死之人。”
落枫紧紧皱着眉头,思量他的话,“若真是这样,我们全力应战即可,此等状况又不是没经历过。即便余下这些冥军全部殆尽,我俩并肩,亦然能够应付。况且他若真的激起地火,不是正好助我们焚妖袪邪吗?”
无论自己这话分量多少,他希望能说服得他。
沉天闭了闭眼,却苦笑摇头,“地藏真火的能量,不足以将所有魔物焚尽,否则又何需等待「天熔」倾降。这地牢到底有多少蛰伏、沉睡或胎变的魔种,我亦未知,也尽量不敢惊动。落枫,你且试想,它们往日袭击,都是在平常状态之下,且攻且退,可缓可急,随意自控。但倘若情势大变,它们是在遭受夺命之灾的状态下争相逃亡,那时局面,又会如何?”
落枫垂眉,背脊陡然生起一道寒气。群魔共发,全状癫狂……
沉天叹口气,“许是,我将他逼得太紧了。”
落枫刚想说话,沉天忽然举起长剑,唤道:“落枫,拿出「镶珑」!”
“师傅?”落枫愕然,但见对方却只是横着剑,等他。于是便一翻手腕,抽出佩剑,平举身前。
雪光流转的「沉天」,击碰在青芒闪烁的「镶珑」上,缓缓擦过……所触之处,当即溅起璀璨耀目的星火碎芒……
“师傅,这是?!”落枫惊叫。
“抓紧剑,莫脱手。我将「沉天」三成灵蕴渡入「镶珑」,此后,你要好好把守这里。”双剑摩擦,飞溅而起的星火流光,将沉天的脸映照异常俊凛,凌厉。
落枫大惊,“师傅!为何这么说?!你不是……”
“牢底之下诡秘莫测,状况难料。而那炎芒到底多少实力,不交战是不会得知。所以若我有何差池,你在此处的作用便重极之重。为了谨慎,我现在必须这么做。此后「镶珑」的力量溢增,诛邪护身,助你迎对大局。”
“师傅!但你少了三成力量,又能否一定对付得了……”
落枫忽然身体一震,说了一半的话生生梗在咽喉——手中灵剑刹那变得如烙铁一样,烫得他整截手臂都在发痛!
不明白自己为何已为灵体却痛感犹在,只知道未及反应过来,又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洪潮袭来,自剑身、剑柄、掌心、手腕,经脉络一路激发,透体而入!手抖得更加厉害,满眼乱光激闪,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手不听使唤,还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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