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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不禁问道。
天衣凶残地笑道:“你怕了,你终究是怕了,没有人会不怕,整个幻魔大陆的人族都会惧怕魔族,因为魔族带来的是黑暗,是死亡,是毁灭,是让人族饱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你愿意有这样一个丈夫么?”
思雅瘫坐在地,她的双唇颤抖着呐喊:“天衣,这是你吗?这是你吗,天衣?”
天衣笑了,仰天疯狂地大笑,笑声中他走出了使节别馆……
长街上大雪弥漫,三米之外不见人影,却丝毫不影响阿斯腓亚城民,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御寒风衣,在风雪中穿梭着。
天衣仰起头,任凭寒冷的风雪冰冻眼角的泪水,双脚狂奔着在风雪中移动着,也不管一路上撞倒撞飞多少人。
天衣是严谨的,一丝不苟的,这种人的情感往往积沉得很深,他不会让人看到自己受伤的模样,他只会在暗夜一个人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可当一个人的人生价值被全部摧毁,以前所有的一切全部被否定,甚至不能够拥有自己时,剩下的,他还有什么?只能是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的天衣,一无所有的思雅。
“为——什——么?!”风雪中,天衣大声地喊了起来,声音撕破风雷,又随风雪飘到阿斯腓亚的每一个角落。
可谁又能够告诉天衣答案呢?
他又抬脚狂奔而起,不出十几步,他又撞上了一个人,可这次不同的是,被撞之人并没有被撞飞,也没有被撞倒,相反是天衣倒退几步。虽然这人的身形很单薄很瘦小,甚至可能一下子被风雪卷起,但他一动没动。
天衣不待看清阻他之人是谁,也不想知道阻他之人是谁,他只想发泄,他只想让这个人死去!
“锵……”一声龙吟,手中佩剑脱鞘而出,化作一道惊芒,撕破风雪,横扫向面前的人影。
人影侧身避过,尚未站定,又一剑疾刺而至,人影只得又借势闪避,可闪避的身形尚未停下,天衣的剑又紧随而至……
天衣的剑一剑快过一剑,而人影总是在刺中之前的毫厘之间闪避而过。
剑与人影在漫天飞舞的风雪中演绎着攻与闪的极致,似乎孰输孰赢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对美的一种诠释。因为飞舞的雪花已随着剑与人影的牵引成了两道玉带,在虚空中纠缠、舞动。
而在旁边,一个人在看着天衣的剑与人影,他的脸上透出憨厚的笑意,有点傻。
当然,这样的笑容在幻魔大陆只有一个人拥有,是傻剑。
傻剑呵呵笑着,自言自语般道:“一对亲如兄弟的朋友一见面就以死相拼,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而这时,天衣的剑也停了下来,他看清了来者是他最好的朋友——落日。
落日站在天衣面前,笑着道:“怎么了?数日不见,竟连我这老朋友也想杀,是不是天坛太庙的巨爆,震坏了你的脑子?”
天衣已无心与落日开玩笑,嘴角勉强牵出一丝苦笑。
落日之所以撞天衣,是因为听到了天衣那发泄心中郁闷的喊声,他知道天衣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此时天衣的反应更证明了他心中的猜想。他收起笑容,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天衣只是仰起头,让大片大片的雪花一朵一朵地飘落在他的脸上,并不言语。对他来说,也实在不知如何向落日提起这件事,他也实在没有勇气再向落日道出自己是魔族中人。
落日却又笑了,他走近,一把搂住天衣的肩臂,道:“走,喝酒去。”
也不待天衣愿不愿意,沿街去寻着可以喝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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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落日与傻剑都醉了。
天衣走出了客栈,他抬头望天,天空仍大片大片地飘落着雪花。
站在静寂的雪地里,听着雪花飘落时轻盈的声响,天衣四顾茫然,不知往何处去。
他原只想离开落日、傻剑,找个清静的地方,但他不知何处有着这样一个地方。
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天衣心中的痛苦也是无法向落日道知的。
天衣久久站在雪地里,身上御寒的黑色风衣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他没有动一下的意思。
对他来说,这场雪不知何时才能够停。
他终于还是迈开了脚步,虽然他不知往何处去。
深夜里,孤寂的“咯吱”声单调地重复着,像一个经历世事沧桑的游子,以平静的心绪向生命的最终点走去。孤寂、落寞、无奈,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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