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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凤楼正色说道:“燕山八魔也是江湖上成名人物,九江饭店竟然出手伤一个年老的乞丐,岂不有损威名?在下虽然一时不忿,出面劝阻,可并未逞强肆虐,稍碍尊颜。想不到你们竟然记恨微嫌,中途邀斗。在下连让三次,到此为止。尊驾如再相逼。恕小可无礼了。”
武凤褛理直气壮,义正词严。那大汉往后退了一步说:“在下郑七星,燕山八魔排行居七。”说着,一指干瘦汉子道:“他是我八弟王一川。阁下年纪轻轻,竟有这么好的身手,必然师出名门。今晚咱们双方都有要事,到此为止。十五日后,杭州虎跑寺后山见。阁下有这份胆量吗?”
武凤楼心焦父难,无意纠缠,迅即朗声说道:“在下届时必去候教。”话一落音,身子已弹了出去。
一路无话。
武凤楼抵达杭州时,已是万家灯火。家门在望,武凤楼不由得万感交集。一晃光阴,已经六年。父亲头上的白发,不知又增添几许?高堂慈母,亦不知衰老如何?信步来到自己府宅的后门,心中已扑扑乱跳,刚想越墙而过,猛想起矬金刚窦力的谆谆瞩咐,只得忍住。
踱到一个小饭馆,随便要了两碗阳春面,胡乱吃了下去。约摸一更已过,才慢慢地贴近自家住宅,趁附近无人走动,一提气,施展轻功绝技飞上墙去。听听后宅无人,翻身落下。
自己的家,轻车熟路,禁不住一阵脸热心跳,直扑后堂。跨过月亮门,只见一个丫环手捧一个盒子,直奔母亲住房走去。
武凤楼悄没声息地暗暗跟随。—直来到后堂的东边窗下。见那丫环抱着盒子走进屋门说道:“老夫人,东西拿到啦。”
武凤楼的心一下子跳到喉眼儿里,因为他已听出,那丫环正是六年前专门伺候自己的小丫头云儿。六年不见,她已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但不知她拿了什么东西给自己的母亲。
云儿话一落音,里间一个颤巍巍的声音说道:“云儿,放在桌上吧。”
云儿轻轻把盒子放在桌上,低声劝道:“老夫人,你想开点儿吧。每年的今天,你都要这么折磨自己,连我们当下人的,心中都难受呀。”
武凤楼猛然想起今日正好是五月初五,端阳佳节,也正好是自己的生日,记得小时,每逢这一天,母亲都要为自己换上新衣新鞋,赠给自己许许多多好玩的礼物:小蝈蝈儿,银项圈儿,玉如意儿……正想着,武夫人已从里间走了出来,六年长别,慈母在前,武凤楼不由得心头一酸:老娘啊,你已衰老如此了!刚想进去,忽见母亲手中也是捧着一个盒子,只是比云儿捧的盒子大多了,放在桌上,随手打开,从里面拿出大小不等的六双鞋来,云儿也从盒子里拿出一套新衣。
武凤楼顿觉头顶轰然一震,浑身抖颤不止。这真是,“慈母灯下手中线,游子他乡身上衣”!
武凤楼再也忍耐不住,又怕惊吓了老娘,在门外轻轻咳嗽了一声。武夫人愕然地抬起头来,问道:“谁在门外?”
武凤楼才扑到老夫人身前,双膝跪倒,悲声叫道:“娘!不孝儿凤楼回家来了。”一句话,恰似晴天霹雳,震惊得武夫人和云儿都失声地“哦”了一声。武夫人颤抖着双手,捧起了武凤楼的脸庞,端详了好半天,才如梦似幻地叫道:“楼儿,真的是你回来了?”
武凤楼声泪俱下,颤声答道:“母亲,是孩儿回来了。”没等云儿上前见礼,武凤楼已挺身站起,急促地问道:“母亲,爹爹怎么不在后堂?叫云儿快快请他老人家前来。”
武凤楼虽然六载之久始见慈母,但父亲之事更急,不暇叙母子离别之情,便问起父亲。
他深知父亲素喜独自一人在内书房阅读,有时公务太忙,还留宿彼处,所以才叫云儿去请。
哪知他话一出口,老夫人忙接着说道:“孩子,你回来得不巧,你爹爹不在府中。”
武凤楼心中一动,急问道:“现已入夜,爹爹乃一省巡抚,有何处可去?因何外出?”
武夫人说:“昨天两江水陆提督到任,今晚即派人来请。你父虽不情愿,又怎能不前去应付。”
武凤楼一听,炸开当顶,走了一般子凉气,浑身抖颧了一下。情知大事不好,又怕惊吓了年迈的母亲,只得佯作平静地问道:“爹爹几时前去?怎么到现在尚未回府?”
武夫人道:“官场应酬。自古皆然。你父去时己近酉末。想必也快回来了。”
武凤楼心头越发沉重,隔窗外望,天色漆黑,且隐隐有雷声传来。一种不样的念头,油然浮上脑际,知事情已无可挽回,又存一丝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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