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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月光,以为天快要亮了,就爬起来走路去小姨家。月光照的跟白天般,乡村里安谧的只剩下风吹过楠竹林的微微响声。走过拱桥,到了奶奶的铺头,却看不到屋里亮起的灯光,路过关帝祠堂,峦岭上黑压压的树林只不断的传出课鸟的叫声。望着要走进的那段荒坪的路,我开始害怕了,过去大人总说这里有鬼魂,凌晨走过时会有鬼魂往路上扔石块。以往我走过时总是天已亮起,我并不害怕。但是月光下的荒坪也显得非常安静,我有些后悔自己起来的早了。我硬着头皮,不往两边看,只低头看路面走进荒坪。虽然胆战心惊,但我终究没有遇到有人扔石块,也没有听到鬼魂的叫声。
等我走过一个小时到了小姨家,各家都还闭着大门在睡觉,我敲窗户叫醒小姨,小姨开门见到我时,只心疼又生气的说了句:哎呀,怎么办啊,才五点钟,你几点起来的啊?
自此之后,单车被母亲收回了,母亲也明确表示不允许我周中回家了。我只能周五时才可以回家去。
煤窑工和麻皮
309 二叔在煤矿上打钻,那时候这是个挣钱的活,只要和人合伙买一台风钻机就可以出去包工程了。峦山寨是个煤矿产区,至今还是煤矿养活了大部分的山村人,各家的汉子要是没外出深圳打工,大多都在煤矿上劳作。我的父亲也在煤矿上劳作了很多年。
当初峦山寨的产煤区几乎都是小煤窑,去县城的盘山路边就有小煤窑,到处可见不足一人高的黑乎乎的窑洞。有时候赶上窑洞放炮,还在路上设置障碍,等放炮结束了,才让汽车过去。在没有先进探测仪器的年份,想开小煤窑的都是凭经验在山上看岩石走向,认准了就请打钻人员来开窑洞,真要是开到了煤层就发达了,开不到的就得赔上很多钱。父亲就曾经和人合伙开小煤窑,但终究没能钻到煤层。
周末的一天,天气阴凉凉的,二叔准备去矿区打钻,开玩笑的跟我说:带你去窑上玩吧。我因为好奇点头答应了。到了矿区,沿着新劈的树丛上山,到了半山腰才到那个新开的窑洞。窑上只有二叔和另一个合伙打钻的汉子,一间就地取材盖的草棚。山上下起雨来气温降的厉害,就在石块架起的灶膛里烧起大煤块取暖。窑上的汉子都有规矩,肚子不饱不进窑洞,进了窑洞不许抽烟。所以进窑洞前,都要美美的吃一顿,再抽几根烟才收拾进窑。
穿戴好矿灯和工服,就进窑洞岩石壁上钻孔,钻够深度和孔数,就埋进去炸药和雷管,雷管的引线拉出窑洞外,再跑出来引爆。等岩石炸开,再进去清理,山里人就凭对岩石的经验判断挖到煤层,发家致富。
310 我进去过窑洞,一个人顶着矿灯进去,越往里走越阴冷,等见到打钻的机械,到头了再折回去。现在想来,我那时确实是颇有冒险精神的,举火把去过水溶洞,一个人进过两百米深的煤矿,还在凌晨四点穿过村里人都害怕的荒坪。
311 我甚至还跟随邹家坊村的猎人川眼去到山上放夹子打猎。我有一位爷爷也经常去山上打猎,不过他使的是火铳,在野猪经常出没的道上装上火铳,要是野猪装上引线,就被装满的火药轰出几个洞来。川眼是传统的猎人,擅长放地夹子。我们在春笋刚冒出尖尖的时节,跟着他一起上马鞍腰的山顶。山上的雾气,水露打湿了全身,但是那种空气清新,满鼻子树叶和香草的味道至今细细想来,还是非常熟悉。山花将开,地上的山萝卜冒芽,蕨菜比我在桐山坳上见到的还多,腐烂的树枝上长满的黑木耳比猪耳朵还大,抓几块就可以炒一盘,要不是怕在人迹罕至的山林里迷路,一定可以摘到一箩筐的野菜。
川眼使的地夹子是金属做的两瓣有锋利锯齿的扣,跟电视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他教会我们看动物的粪便和脚印,在那些有新鲜麂子脚印出现的地方,他总是回头走很远,把我们的脚步痕迹用树枝扫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小树枝丛下埋下地夹子,用杂草盖上,招呼我们几个跟随的孩子小心通过,然后再扫去我们脚步的痕迹。
川眼说,麂子是有灵性的动物,能够抓到它是自己的福分。麂子只挑山上上等的香草吃,它的肉是营养价值极高的。麂子也是顽强的动物,要是被夹到一条腿,它一定会挣脱掉那条受伤的腿跑掉。
近几年,川眼早不上山了,我的那位爷爷也不再放土铳,据说山上的麂子,野猪数量增多,可惜现在的孩子再也没有人带他们去马鞍腰上放地夹子,可以亲眼看到现实中的山林奇景了。
312 我有时候周五回来的太晚,走到奶奶的铺头就天黑了,只托下煤矿的上万组的伯伯叔叔们带信过拱桥,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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