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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牺牲了千人,不能让下洋港也葬送在她手上。
使用了辛锻造的“素玦”,和母亲传授的拔刀术,一击斩的后果是“素玦”四分五裂而自己也被余浪穿腹而过。
和泣一起,坠入大海。
海洋好歹是海之妖女的故乡,她也算魂归故土了,自己的灵魂怕是要被灵穴瞬间消弭掉,再无归乡的可能。
因为留滞现世过久,和灵穴的同调极度混乱,一旦回归,只能被灵海永远困束,再聚不成魂魄,得不了人身。
不过,这也是自找的。因为答应过那个人要一直等他,所以一直活着,就算像个死人一样,也得活下去。
灵魂是祈月,身体由施哀提供,移魂换体之术则交由巫黎。
设计出“御三家”的系统,美名为,要永远的守护“御三家”镇守的灵地,其实却藏着自私可鄙、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
只是不想死,不能死,而已。自己的能力有镇守灵穴的价值,家族和同盟也需要通往永生之路的试验品,三家一拍即合,竟是赞同了一个懦夫关于逃避死亡的下三滥点子。
可是,非常痛,就算死掉也比换身体强,真是痛得想自杀,真真活受罪。
比被妈妈挖掉眼睛还要痛,而且疼痛没完没了,一次又一次,就算自己想撤手,族内的压力也不容自己这么做了。
因为已经成为一个符号,一个贯彻千年信义的,高高在上的符号。
因为怕疼而落荒而逃,会让整个家族蒙羞,垮掉的不仅是一个家族的脸面,还有“御三家”间暧昧不明的合作关系。
每个家族都想成为华夏土地上最大灵穴的真正掌控者,在自己的千年之前,更多的千年,全是族间的烽火与硝烟。仇恨层层累积,已经不是系铃人可以解开的铃了。
自己也不过是三家暂缓气的借口。毕竟,永生之道是三家间,少得可怜的共同语言之一。
就这样,时间流逝着,所有人都在变,可是自己不能变。
一为父母。
二为故乡。
三谨为你,许我一生。
花开花落,白云苍狗,“御三家”变化着,时代变化着,最初的追求被更多的后辈遗忘。
不信鬼神,不求魂净,舍弃信仰,只为今朝。
人类几乎可以做到一切了,只要将邪魔们的存在公之于众,根本不劳烦自己,枪弹火雨会将人类共同的敌人疯狂击溃。
人类守护神的矜持与矜贵,只是顾影自怜的骄傲残渣罢了。
那些老妪携孙拜苍天的往日,早就灰飞烟灭;那些真正被人需要,真正能够保护人的日子,去而不返。
肉身虽新,灵魂却慢慢老去,操纵轮回的报应逐步显现,日日夜夜生不如死,灵魂与身体强烈的排斥着,勉力压住疼痛与崩坏,身体机能的衰竭与生死相搏的战斗却加速了另一个轮回的到来。
维持“祈月烬”的运作已经成为一个按部就班的程式了,没人去瞎操心一个正义符号的痛苦,他表现得空茫,却被认为是全知全能的超然;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轻轻呻吟,却被认为是在暗处窥视一切神秘。
那条路,非常明确。刚开始还是自己的选择,后来身不由己,众人用目光逼着自己继续走,不能回头。
荆棘遍野,尸骨丛生,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在祈月家的众多孩子里,只有自己赤足走在雪中,因为大家认为自己很特别,就那么特别下去了。
很多时候,你从旁人眼中,才能认清自己。
那么,到底是谁决定了你?期望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潜移默化,从别人的期望里派生出的?
如果始终独自一人的活着,还会有期望吗?
没有想清楚过。也许曾从灵穴庞大的知识中窥得一二,却被无数的疼痛冲击得遗忘了一切。
肚子被泣的魔物整个扯开,自己和水花与血花一起坠向深海,突然就想起,一直陪伴自己的,好像只有“疼痛”这种感觉。
虽然远远看着祈月家的小孩子玩乐,远远看着被洗去记忆、劫后余生的亲人相拥,会有“非疼痛”的感觉,但那和密密麻麻满世界涌来的疼痛相比,太过微弱渺小了。
如果再被“御三家”带回去,该要经历第几个轮回呢?
坠进深海里的话,灵魂还能被唤回吗?听说施哀家的一个小女孩,有相当强力的降灵能力,又要被抓住了吧。
高空落水,同高空坠楼并无区别,身体断折,血液狂涌而出,比被车轮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