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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书摆上书架一边说,“自从医生说我老爸的精神有点问题之后,他整个人就精神多了。”
“……”
“而我老妈自从教会邻居家的老太太们打麻将之后终于摆脱了我老爸。”
“……”
“我哥跟他公司的财务总监玩婚外情,分手后那女人寄了封匿名信给税务局,于是税务局开了一张巨额罚单给他,不过幸好数额跟他这几年赚来的钱差不多,所以暂时还破不了产。至于我大嫂……”他露出充满友谊的微笑,“我想她会活得很好,因为她终于决定离开这个混蛋了。”
“……”
孔令书把最后一本书放好,然后从木梯上下来:“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在继续。”
“是啊……”嘉桐感慨地叹了口气。
“你爸妈呢,还好吗?”作为礼节上的回应,孔令书照例问道。
“噢,”嘉桐摊了摊手,“他们不值一提,跟你爸妈和大哥大嫂的事比起来,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孔令书点头,算是很乐意地接受了。
“嘿,”董耘和徐康桥一起从楼上走下来,也许因为喝了点酒,所以脸颊上有些古怪但很可爱的红晕,“刚才我跟康桥说,我们来办个跨年派对吧。”
“在哪儿?”嘉桐抬起头,似乎早就习惯她老板的心血来潮。
“在这里——书店里。”
这下孔令书不得不站出来:“在我的书店办派对?”
“哦,别这样,别一副鄙夷的表情,”董耘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伸出双手去拉孔令书的脸颊,“高兴点,派对就是要高兴,我会请很多辣妹来,都是些自以为是的文艺女青年,到时候你只要稍微跟她们说说莎士比亚、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或者徐志摩啊顾城什么的,她们会立刻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
这下,不止孔令书,连徐康桥和邵嘉桐也流露出鄙夷的表情。
“不,不行,”孔令书一口回绝,“我的书店里绝对不准举行什么派对!这是原则。”
“为什么?什么原则?做人为什么要有这么多原则……”
“你想想,一个派对得有多少人来来去去?光是布置和收拾就够受的,而且你还根本不知道来的那些究竟是什么人,万一他们偷书怎么办,或者即便不偷,也会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狂欢之后,倒霉的是留下来的人。”
“就因为这些……荒谬的理由?乱七八糟有什么关系呢,开心就好啦。”
“这不是荒谬,是事实。”
“小孔……”董耘有时也会不合时宜地撒娇,每当这个时候,总是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但他本人却浑然不觉。
“绝对不允许派对,就这样。我该去打电话订水了。”说完,孔令书转身走开了。
“要不然,去你家办?”康桥对董耘说。
“不行,”他毫不犹豫地说,“会把我家搞得乱七八糟的。”
“……”康桥翻了个白眼,“你做人还真有原则。”
这天晚上因为齐树请假,小玲又有事先走了,店里只有孔令书和老严两个人。附近水站的老板娘打电话来说,因为快要到元旦了,生意实在太好,所以要十一点之后才能送水来。老严下班后,孔令书决定一边整理墙角的书柜一边等。
徐康桥拿着外套和大背包从楼上走下来:“今天你加班吗?”
“不,我在等人送水来。”他把几本书从书架上拿下来,放到它们该在的位置上,“楼上还有人吗?”
“没了。”
“那你快走吧。”
康桥点点头,但刚转身,又想到什么似地停下脚步,回头对他说:“你……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吗?”
“我?”孔令书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店,没人会来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撇了撇嘴,“我是说……老严说的抢劫犯。”
“噢,”他不屑一顾地笑了笑,“那种流窜作案的罪犯,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在哪里,与其提心吊胆,还不如干脆忘了这事,该干嘛干嘛。”
康桥苦笑:“你的人生中就没有‘恐惧’这两个字是吗?”
“怎么可能,”孔令书又看了她一眼,“有许多人和事都让我恐惧。”
“比如?”
“比如任何抹了花生酱的食物和……聒噪刻薄的女人。”
徐康桥眯起眼睛看着他:“你这是举个例子呢,还是意有所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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