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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珠当然不知道,就在被闷毙的时候,那名太监因内急匆忙贴完最后一章就将桑皮纸拿下来了,她更不知道,有一个好心人为了救她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最后,还是董大夫冷笑着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这个京城,那些人都管我叫董神医,再不济也是董大夫,什么老伯不老伯的,我有那么老吗?真是的!”然后又用手指着敞开的窗户道:“诺,姑娘瞧仔细了,救你的人是他,我只是收银子负责给人治病熬药的,那人为了救你,连贡院的科考都给耽误了,啧啧,原先我还以为你是他夫人呢,真没想到…”说着,摇了摇头,面无表情走出房门。
心珠微微一愣,顺着董大夫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只见窗外的梧桐树下,一名男子正负手而立,他的身影翩然而修隽。
“原来,是他救的我…”
当天夜里,心珠和薛定之离开了医馆,回到了距离考场不远的一间小小客栈。月光朦胧,烛火在窗户纸上跳跃抖动,薛定之坐在窗前挑灯夜读,他的身影在墙上飘飘摇摇。
“哎,看来又得再等三年咯。”薛定之懒洋洋地丢下手中的书籍,推开窗户,嘴上虽是衔着笑意,但内心的寂寥像窗外纷扬的落叶,一点点飘上了他的心头。
一个月前,他变卖了家中房产、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不就是为了参加三年一次的抡才大典嘛?而从小,他的志向不就是要做伊尹吕望那一类的人物吗?可是如今呢,只因救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
“公子,我可以进来吗?”正想着,一阵房门轻叩的声音响起。
第7章 情缘
“请进。”
心珠走了进来,此时,她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头发简简单单挽了个双平鬟,尽管脸上的气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编衣练裙,一点都不吝啬地映出她亭亭的身姿和曲线。
薛定之为她沏了杯茶,微笑招呼:“姑娘,请坐。”
心珠却不坐,只是一脸郑重地走至薛定之面前,然后庄重地朝他举手加额行了个跪拜礼,最后才抬起头说道:“公子,您救了我的命,而我却害得公子耽误了考试的时间,我想,这份恩德和欠意,我怕是这辈子都无法还清了…”
“姑娘快请起,这是哪里的话。”薛定之赶紧将她挽了起来,涩滞一笑:“其实,你也不必自责,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想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的。”
心珠讶然:“为什么?公子十年寒窗苦读,难道不就是为了能一朝高中、金榜题名吗?”
薛定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圣人不是教诲,‘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吗?”转过头朝她一笑:“姑娘,金榜题名固然重要,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一个人的生命还重要呢?既然如此,姑娘你又何必还要放在心上?”
心珠一怔,剪水秋瞳在与薛定之坦诚的目光相碰时,心中的内疚和自责越发加深了。她弯了弯唇角,低下头不好意思道:“公子,我是来向您辞行的。我想,虽然我不能报答你什么,但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再给你添麻烦了。所以,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怎么,姑娘明早就要离开?你的身体都无碍了吗?还有,你的家人或者亲人呢?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家人,也没有亲人。”
“姑娘是一个人?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么久我一直没问你,你到底遭遇了什么要得事情,为什么会出现在乱葬岗那种地方?是有人要加害你吗?”
心珠不说话了,她咬了咬下唇,泪珠在眼眶里隐隐打转,欲落未落。
薛定之料她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再问下去,只将一杯茶盏端至她手中:“姑娘既然要走,在下也不强留,只是想好以后去哪里了吗?”
心珠捧着热茶浅浅啜了一口,抬起眼睫朝他淡淡一笑:“天下之大,我想,我总会找到一个容身之地的。”说着,她放下茶盏,又朝薛定之郑重拜了一拜:“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虽然无以为报,但愿来世有偿还的一天,谢谢你,公子,保重!”凝视他一眼,终于转过身走出房门。
在走出房门的一刹那,薛定之看着心珠孤寂离去的背影,心中立即泛起一丝淡淡的同情和担忧,可奈何自己毕竟是个男子,一个孤男,一个寡女,呆在一起终究不算什么。最后,他唯有走上前,从桌上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她:“姑娘,一个人出门在外,总是要有钱的,这些银子你拿着,虽然不多,但或许能解解你路上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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