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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拉重新回到那噩梦般的煎熬里,又过了一年,终于从北方来了一位英雄,带领着一支军队,无畏地要将这座恐怖的吃人城堡打开,斩除那个可恶的妖魔!
战火一连烧了整整十天。埃德诺的巨蝠军队因为无法离开亚特兰蒂斯的峡谷而不能赶来护驾,他独自抵挡,终于丧失了最后的战斗力。
北方来的军人将寒光熠熠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砍下他的头颅、挖出他的心脏,从此这世间就再也没有吸血妖魔了!
就在这最后关头,一声绝望的嘶喊及时制止了军人的杀戮。他回过头,看见一位浑身素白披头散发的妇人,趴跪在地上,哭得浑身剧战。她哽咽着恳求他:“请你放过我的丈夫!我知道怎么封印住他的吸血魔性,请你让我封印他,他以后再也不会杀人,求你放他一条生路!看在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的份上,求求你、求求你……”
军人无法抗拒这位美丽少妇的凄绝哀求,在她果真封印住埃德诺的邪性之后,率领军队离开了那座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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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田田听得入了迷,见谭仲苏讲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急得双手齐上,一把抓住他的小臂:“后来呢?”
谭仲苏看了看她,目光幽深,不可探测:“蜜拉给埃德诺下了封印之后,就离开了城堡,不知所踪。埃德诺四处探访,听说有人看见她往东方去了,他就一路追了过来。可惜一直到他死去,他都没有能够找回自己心爱的妻子。”
暮田田怔怔地松开了手,无法接受地望着他。
这个故事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到了最后却是这么荡气回肠的哀伤结局。她一时回不过神来,好像有千言万语涩涩地堵在嘴里,却一个字也无法出口。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对岸的山顶还兜着最后一丛晚照,暖绯绯的嫣红。回头再看西边,山峰正迅速沉没为剪影,粉蓝相间的天幕上,一道烟霞般的云气也是明亮的粉橙,斜直地拖过,那么尖锐的鲜艳。
放眼低瞰,湖边碎乱的礁石上踱着一只长腿水鸟,暮田田目光过处,它正好振翅起飞,在夕照中明亮的天光水色里,动感一瞬所刻画的,竟是让人心跳也霎时间悄然无声的一派静谧。
眼下自己所处的一切悠然安好,倒令暮田田越发同情起蜜拉和埃德诺来。她思来想去仍是想不开放不下,眼圈一点一点地红了,还觉得着急,简直就好像现在着急还来得及挽回什么似的:“可是蜜拉为什么要离开呀?她都把埃德诺的邪性封印住了呀,以后不是一切都好了吗?他们从此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再也没有什么问题了呀!”
谭仲苏的目光远远地游弋在水云天山之间,并不看她。他淡淡地勾了勾唇角,牵开一缕无奈的浅笑:“因为她放弃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吧。”
暮田田连忙追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呀?为什么放弃了它她就不能留在埃德诺身边了呢?”
原先听到魔巫说蜜拉必须放弃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而蜜拉难以做到,暮田田还以为这东西显而易见就是她的生命了;可听到后来,又发现不是这样子的,当时知道蜜拉还好好地活着,她还大大地松了口气呢。
可为什么她又不能继续留在丈夫身边了呢?
这回,谭仲苏没有回答暮田田的提问,甚至仍然一动不动地直视远方,没有看她。
暮田田摇着他的手,求了又求:“谭大哥,好哥哥,快告诉我吧,那到底是什么呀?蜜拉最宝贵的东西……那能是什么呢?”
谭仲苏突然转过脸来,目光陡然之间变得冰冷而生硬。他反手一扣紧紧捏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吃不消,不由咧开嘴呼起痛来。
谭仲苏充耳不闻,不管不顾,只恶狠狠地紧盯着她,一开口竟已声音粗嘎:“映泉,这个问题不许再问!我宁愿死,也决不会让你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暮田田又惊愕又委屈,同时却也慑于他似乎动了真格儿,不敢再磨他,只得哼哼唧唧地垂下眼帘,郁闷地噘着嘴老老实实坐在他身边看风景。
他们这天一直在湖边待到天黑。最后一缕阳光也消隐之后,淡淡夜气中的湖水光色变得深重起来,山岛和人的脸庞被映成同色的柔粉。
暮田田再鼓起勇气偷眼看了看身旁自刚才说了最后那句警告之后就再也不曾开言的谭仲苏,却发现他脸上凝定着一抹不曾见过的温情。
温情到……似乎有些……忧伤……
暮田田被这么严肃的氛围吓得仍然不敢开腔,而如此情致又令她莫名地沉溺。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