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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茶自己一个人回到家里,面对冷清清的四堵墙壁,又忍不住鼻酸起来。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他这样想着。连唯一的孙子也走了,如今就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个人活在人世间。阿茶走上二楼进了房间,房间里的摆设都还是一样。但当他打开衣柜照着衣柜门板后面的穿衣镜,里头映出的却是泽方的脸、泽方的身体。泽方的身材算标准的男生体魄,肌肉也结实,眼睛大而有神、眉毛浓、睫毛密长,鼻子直挺挺,嘴唇则是不大不小刚好适中。明明就是个很英俊的孩子,阿茶不懂泽方他爸都把他生得这么帅了,为什么泽方还会想变成女的。如果不是这件事,泽方也不会想跳楼,如果不跳楼,他们也不会祖孙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面。如果不是这件事,他更不会回魂回到孙子身体里。不过想想如果回到自己的身体那会更恐怖吧,脑袋都烂掉脑浆也流出来了,要真是那样活起来,肯定会吓死所有人。到时那些替他办丧事的老朋友,恐怕也会一起心脏无力陪他共同归西了。阿茶调侃了自己一下,嘴角上扬笑了笑,随即又低头叹了口气。他从床下拿出一个生锈了的大圆形礼饼铁盒,坐在床上,将铁盒的上盖打开。盒子里头装着的是他的宝贝,他翻了翻,翻出了老婆玉蝉年轻时候的相片。小小的黑白相片早已泛黄,是他跟玉蝉结婚时候去相馆照的。玉蝉漂亮得很,家里又有钱,那时候是村子里的惠美跟海渊都听见了隔壁栋屋子里那夸张的哭声,原本换完尿布稍停一下不再哇哇叫的婴儿,也跟著又嘤嘤地啜泣起来。「泽方也真是可怜。」惠美叹了口气。二家人全都走了,剩下他一个人而已,真是难为他了。」「恩!」海渊泡好了牛奶,试了一下温度,递给母亲惠美。「你过去安慰安慰他吧,毕竟阿茶叔这一年来这么照顾我们母子。要是没有阿茶叔介绍他的朋友来光顾我们的店,妈这间开在小巷子里的面包店怎么也撑不了一年。」惠美说著说著,眼眶也红了起来。「阿茶叔是个难得的好人啊,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海渊站著不动,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过去、也不想过去。他不认为自己曾经接受过母亲口中那个「阿茶叔」什么帮助,相对的,也不愿意打破自己的限度,跨出自己的圈子,走出去,去安慰那个人。「小渊,过去一下吧!」惠美推了儿子一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那种感觉很孤单的。泽方又是那么纤细的人,放他独自在家里,不晓得他会不会想不开又做出什么事。我们就当还阿茶叔一个人情,这段时间好好照顾泽方,去吧,别站著不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