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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虽是有着祈愿与宏图,但此刻,无论是重重倾轧的江湖,或是尚且破而后立的华山,内外境状均还不到施展之时。若不是方才季潜给我看的那些信报中,有着两个开武馆的弟子,给了我思路,却也难有此等惊世想法。
五岳剑派立盟后一月,左冷禅便将一面令旗差人递上了华山。我见了那送令旗来的嵩山弟子一面,他年龄颇大,一脸冷酷之状,隐隐带着一丝戾气,却不似正派君子。他报了姓名,叫做费彬,我记得是一位嵩山派剑道功夫的好手。
那面令旗四周刻着花纹,古朴深重,正面是一个由好几柄剑剑尖汇于一点的图案,细细数来,正是五柄。翻过面来,却是阳刻的一个岳字。我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五岳剑派虽是简称为五岳,但一个“岳”倒也不错,但这也是我的姓氏,看着那显然出自左冷禅笔下的一个字,我心底不免浮起一种古怪的感受。
费彬态度似恭敬,又有些隐隐的高傲。他道:“岳掌门,此为赶制而出的五岳令牌,岳掌门意下如何?”说到后头,竟毫不掩饰得带着一丝得色了。
此刻嵩山派势大,我也不欲与这等人多做纠结,只淡淡道:“此般甚好。”
除了令牌,他亦将左冷禅草拟的其他事物,呈我一一过目。我不动声色得看完后,亦没有表示任何,只是让他回去复命。想到左冷禅此番网罗了不少武林中人,一些带艺投师,成了他派门中人,一些则做了客卿之流。假以时日,左冷禅必要蚕食五派,他们便是他手下绝好的棋子了。
我悄然叹气。遥想几年前左冷禅初接手掌门之位时候,嵩山虽是强势,门中仍有不阖。不知何时,他竟然已能号令如一了。又想起他当上掌门后,便请教门中众多师叔,去芜存菁,将本派剑法中种种不够狠辣的招数,不够堂皇的姿式,一一修改,使得本派一十七路剑招完美无缺。他虽未创设新的剑路,这份总结升华之功,却远远胜过了那些独创剑法的前辈。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有着这般的不世之才,我才对左冷禅竟陷入欲望深渊,蒙蔽剑心,放弃剑道,甚为可惜。
只是一切抉择,均是个人本意罢了,旁人叹得席得,却是改不得劝不得。
不到半年之后,伴随着魔教的种种行动,左冷禅便在五岳中开始发号施令,我华山门中弟子亦被他调去了不少。五岳盟和莆田少林、武当协力,和魔教在山东等地或明或暗得交锋了好几次。清松师弟也领了盟主之令,下山除魔卫道,好几次带着一身伤回了华山。
墨老替他医治时候,不免数落他几句这般不慎大意。只是清松却忍着疼,反对我和四师弟道:“此番下山,我却觉得剑法精进了不少。”
四师弟冷冷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墨大夫笑道:“墨老,药便用见效快些的。我瞧着师兄是等不及,要再次下山精炼剑法了。”
令狐冲道:“三师叔常对我说,男儿家铜皮铁骨,料想自是不会怕这点点疼的。”
我见他师叔侄二人一唱一和,挤兑清松,倒是让清松有口无力,苦不堪言,不免略感好笑。但清松素来是这副大大咧咧样子,若非这些年领了传功之事沉稳不少,闯祸的本事怕也不比令狐冲小。但他二人一个是没有心计,一个是满腹鬼主意,倒又大大不同。
我道:“剑法精进很好,但师弟莫要这般莽撞行事了。”
我从手下与左冷禅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清松的剑法本是自幼按师父吩咐,踏访山岭揣摩剑心时候,慢慢练成的,深得我华山的“奇”、“险”二字。然而他毕竟对敌不多,仍是桎梏于招式。此番他下山迎敌,很多时候却一腔热血身先士卒,陷入苦战,生死攸关之季剑法自是大大长进。
然则我看了那些消息之时,未免产生一种他是被有心人利用,深陷敌窟的感受。只是清松心里头装不下事情,我纵是再三提点,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只望此番他吃得一番苦头,能让他得一些教训才是。
正魔交战正酣,连清松这般武功,都不免受伤甚重,不知那些武林中的一般弟子又有多少丧生于与魔教的交手之中了。
转眼又到了清明,清松被叫下了山,我只一人独自来到后山,按照旧例祭拜先师之墓。只是远远地却看见墓旁站着一个人影,走进了,就见那人身着一身青衫,倒背双手,不发一言得伫立着。
我手中拎着篮,走到师父墓前。他没有理会我,只是默默得看着那块墓碑,眼中如隆冬又如夏夜,似乎蕴着纷繁情绪,又似乎异常冷漠。
那张陌生的面孔一眼望去不知年龄,只是鬓角的微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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