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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眼,加上他们不知责罚的缘由,自然会来求情。但小惩大戒,我固然是破天荒得,头一次对令狐冲这般重罚,着实是因他做过了火。若是此次姑息,谁知晓他将来又会做出什么。想到原著里头“欺师灭祖、叛出华山”的令狐冲,不由心下一凌,我是决计不会让他变成那般样子的。
但一贯不善言辞的三师弟突然说出那么多话来,倒是大大令我出乎意料。怕是几位师弟在暗中也有了些商量。
“现下已经入夜,虽是夏日,山上露寒深重,师侄还未用膳,纵是他自小练武,这好几个时辰跪下来也怕是消受不起……”
我抿着唇,淡淡看了他一眼,清松时刻注意着我的神态,见我似乎是有些松动,当下注视着我叹道:“师兄,师侄也是懂事的,若是……不如暂且饶过他这一回吧。”
望了眼窗外暗下的天色,夜风吹过院子中的松树,飒飒作响,三师弟的话让我有几分动摇了。令狐冲一声不吭得跪在我面前的模样不断闪回着,连那幅苍白的脸色,凄然却又倔强的神情,也清清楚楚地再现眼前。我无声得叹了口气。
“师弟,你回去吧。”我沉默了一会儿道。
清松微微一愣,行了礼便退下了。我在桌前复又呆坐了一会儿,终究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我对立在门外的那个弟子道:“去准备些吃食。”
他便是今日我派去查看令狐冲下落的那个弟子,今日之事后我便把他留在了身边,他低着头应了声是。我这般吩咐,也是告知他令狐冲今日之事,算是真正揭过了。我走出门外,就见漫天繁星点缀,夜阑深重,玉女峰上的远近院落中点上了灯,朦朦胧胧得光芒下,林中夏蝉的沙哑鸣叫却掩杀了那份孤寂,倒是愈发宁静幽深起来。
我顺着山路走向剑堂,两旁是郁郁苍苍的山林,星光如纱,蒙上一层晦暗淡影。今夜无月,走在山道上,仿佛没入了林海中,四周寂寥无人,只余下漫山遍野的古樵山石,自远古以来积淀而今的悄怆、沉闷、迷蒙层层铺叙而来,没有断绝、没有阻塞,也无可抵挡!仿佛轰轰隆隆的旷古巨兽,在夜中挣扎嘶哑得吼叫,磅礴的气势如剑光影纷纷呈现,撼动心神,慑人而去。我下意识运起紫霞神功,清凉的真气在筋脉内流转,顿时心神一震,霎那间清醒过来。
我心下苦笑,今日竟因此事,徒生了心魔,若非紫霞功下意识流转,便要慑于其威,难以自拔。
至剑堂不过片刻功夫,我站在门外,便见到令狐冲一人静静地跪在那里,形影单只。在深沉夜色中,掌上微弱的烛光映衬下,瘦削的身影显得异常孤寂无依。
我心下里一颤,走了进去,将他抱了起来。
他浑身冰冷,凉气透过衣衫传到我身上,让我不可抑止得顿了顿。因为长时间跪着,他的四肢有些僵硬,在我怀中只微微的挣扎了下。他抬起头,面上那抹凝着的冷寂与绝望还未曾来得及消失,令我心头狠狠得颤了颤。那双褐色浅亮的眸子里倒映着我,在看到我的刹那,微微睁大,露出一丝丝震惊、便如同古井无波的水面突然泛起了道道波纹,溢出了点点流光。
他喃喃道:“师父。”
我心底的恼怒早已不知所终,只余下满心满眼的懊悔与心疼。我将他搂的更紧了些,低着头道:“回去吧。”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偏过头倚在我身上,良久才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师父,你不生气了?”
我跨出了大门,淡淡的反问道:“生气又有何用?”
他沉默了很久,才认认真真得说:“以后……不会了……”我下意识侧过头一瞥,却见他闭着双目,眉头轻轻蹙着,竟然是我从未料想会出现在他身上的苦涩。我不知他这丝难受究竟因何而生,却感受的分明。
我忽然明白在这世间,若是连我都不去靠近触探,他竟是没有一个人能说说心里话。
此夜,这段山路变得异常得漫长,他安静得靠着我,抱着我的手臂紧紧得,闭着眼,气息匀长。我只觉得,先前自己生出了他与我生疏的念头实在是荒唐至极,他分明是从来不曾远离过的。无论那丝我隐隐察觉的变扭究竟源自何处,又因何而起,我忽然就觉得不必再追问了。他确是应该有自己的秘密,而我,无论如何终究是他的师父。
他闷闷得道:“师父,我不小了。”
星光轻轻凝结在华山的竹林枝头,苍翠的碧影浅浅摇动着,林中的雾气一点点漫上来,沾湿了衣角。我应了一声:“嗯。”
他道:“不能再抱了。”
不知为何,他出口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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