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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琛心中大奇,忖道:“怎地他连继母也骂上了?”宁慕鹊神色剧变,喝道:“住口!”郑晔恍若未闻,续道:“宁篁你这贱人,偷汉子的娼妇!你看中云家的小白脸,却拿我当幌子带出去,教我给你们望风……”他原本提到宁篁时又爱又敬,此时神智昏乱之下,竟似换了一个人,不但恶语詈骂,更将继母的私密都说了出来。
宁慕鹊忍无可忍,踏前两步,抬手便给了郑晔一个嘴巴。啪地一声脆响,郑晔登时住口,捂住了脸,眼中又露出先时呆愣愣的神情,忽地抱住头,慢慢自椅中滑了下去,蹲在地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郦琛在板壁后看得发愣,他与郑晔初相识便结仇,只见过对方种种恶毒冷酷之处,匪夷所思,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也会哭泣,且哭得伤痛难禁,凄惨悲切。一时间人人都心感怆然,赵煐默默起身,伸出手去轻抚他肩背,柔声道:“重华……”
郑晔抬起头来,看清了他,用力一挣,厉声道:“狗贼!你害死了我爹爹,便会来假惺惺地讨好……你莫碰我!”连连往他身上吐唾沫。
赵煐长叹一声,放开了手,自在椅上重又坐下,颓然道:“赵暄,你要问的,都问完了么?”赵暄眼见这情形,郑晔神智已失,便再问出甚么来,也难取信,微微一笑道:“并不敢得罪皇叔。只是性命攸关,今天说的这些话,少不得要在父皇面前分证一番。”
赵煐道:“回去汴京,自然是要对证的。”再不看赵暄一眼。赵暄悠然道:“许大夫,周御史,你们二位可有甚么话说?”那两人木然摇头,那许文卿也不待赵暄示意,转头向门口走去。
赵暄目光回斜,往郦琛这边望了一眼,又向赵煐笑道:“皇叔,郑晔横竖是救不活,你扣着的那人,也好放出来了罢?”郦琛心中一惊,却听赵煐冷冷地道:“赵暄,我可不是你下属,轮不到你来嘱咐。”
赵暄一笑,道:“皇叔说的是,是我僭越了。”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身后侍卫紧步跟上,一行人片刻间便走得无影无踪。
赵煐转过头来,见郑晔之妻仍是跪在地下,满身油污斑驳,那孩子拿了块稀脏的手帕,正替她擦拭,低声向旁嘱咐两句,便有人去扶那妇人起身,带下去收拾。
宁慕鹊忽道:“信王爷,以‘冰魄功’通穴疗伤,只怕现下可以一试。”赵煐登时省悟,点头道:“不错!”心想郑晔浑浑噩噩,未必便能再以内功相抗。
宁慕鹊与关不忧一前一后,走至郑晔身前,正要伸掌去按他头顶,忽有一人喝道:“且慢!” 一名武官手持长剑,大踏步自门口走入。郦琛识得是云鹤,心道:“他怎地也来了?”便有一名信王府侍卫厉声斥道:“王爷面前,如何敢无礼!快快收了剑锋!”云鹤道:“谁要理会你家甚么王爷!我要问这姓郑的一句话。”不待回应,便向郑晔道:“郑晔,我问你,是谁给我儿子下了毒?”
郑晔对这一句话毫无反应,蹲在地下,手指不断揪着自己头发,只抓得乱蓬蓬一团。云鹤将剑尖遥遥指着他头脸,叫道:“到底是谁害死了我家云芷?”郑晔忽地哈哈大笑,道:“云芷这畜生,早该死了!我只恨我当年不会武功,否则一早取了他狗命,哪里许他又多捱了几年?”云鹤持剑的手臂发颤,眼中喷火,又道:“是谁下得毒药?是宁篁,还是郦文道?”说着又走上前两步。信王府数名侍卫拔出刀剑,护在郑晔身侧。
郦琛听到自己父亲名字,不禁一惊,心道:“云芷被人毒死,为甚么却扯上了我爹爹?”
郑晔对云鹤手中长剑视而不见,眼神飘忽,不知看向甚么地方,半晌,幽幽叹了口气,道:“原知此会无长计,便是无情也断肠。”这一句话幽怨缠绵,如慕如诉,分明便是个女子口吻,在郑晔此时说来,却是诡异无比。云鹤道:“你……你见过那张纸柬?”声音中惊疑不定。
郑晔忽然嘻嘻笑了两声,道:“‘唯望君福寿康永,子孙绵延,妾虽身入黄泉,亦欢喜无憾。’哼,假惺惺!明明是心碎肠断,却还来说甚么‘欢喜无憾’?不错,那纸上的毒是我下的。她既然中意云芷,我自然要送他过去与她作伴。否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地下,可有多么苦楚?”云鹤嘶吼一声,挺剑向他刺去。两边侍卫刀剑齐出,挡开了这一击。
云鹤一击不中,势若疯虎,连连进招抢攻,都被信王府的侍卫挡了回去。这些侍卫虽非一流好手,但个个武功不弱,云鹤以一对众,立时落了下风。只拆得二三十招,一名侍卫一刀递出,在他右肩上划了个口子,登时血流如注。跟着另一人剑尖刺入了他腿上“承山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