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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算太长的对峙,慕容子然很快收回这种意味不明的凝视,转身开始一步步朝长孙怜月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沉稳而慎重,一步一步,缄默的,无以言表的痛
这样反常的慕容子然真的太过可怕,程苒儿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快要被他晦暗莫明的步伐给一点一点剥夺了。一种莫大的强烈不详之感,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终于,他蹲下身,然后抬起手,毫不迟疑地一下掀开了覆盖长孙怜月全身的白步,苍白的面容霎时显露。犹带着荷花池的湿意,整张脸没有丝毫的血色,然而,那仅剩的半张完好容颜之上,微微翘着弧度的干裂唇角,竟像昭示着死前愿望得偿一般满足而安详的笑意,阳光普照,何其明媚。
慕容子然先是一怔,遂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将长孙怜月从冰凉得土地上扶起来,动作缓慢而温柔,小心翼翼地,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珍惜。这是他的母亲,甘心为了他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于仇人身边的母亲,他愿为之牺牲一切一切代价来找寻来守护的母亲
八年了,他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她的啊?原以为团聚终有盼,可如今呢?她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般暖暖地对他笑了,再也不会望着小小的他欲言又止长吁短叹了,再也不会凭栏远眺着,一遍遍告诉他宫外有着多么不同寻常的精彩世界
她终究没能等到他找出解毒之法救她出宫的那一天,那想念已久的宫外世界,她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再看到了。
“呵呵呵呵”慕容子然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深深埋首于长孙怜月冰凉的颈窝处,幽闷阴寒地低笑,泪光四溢之时,最终哽咽着,咆仰头哮出声:“娘”
“子然!”骤然之间笼罩慕容子然周身的强烈戾气令程苒儿倒抽一口凉气,身体本能地又要朝他奔去,然而慕容子浩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
“放开我,让我过去!”情急之下,程苒儿狠甩着手回头怒瞪。
那是一种不顾一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冰冷怒视。
“你不能去。”慕容子浩苦笑,在程苒儿反应之前猝不及防地出手点住其穴道,然后转头道:“北堂何在?”
话音刚落,北堂立即鬼魅一般出现在两人面前:“在!”
“北堂。”慕容子浩指了指程苒儿,道:“朕命你,从即刻起,你不再是朕的替身护卫,你的主人,是她。记着,无论发生什么,务须一切以宝妃娘娘为先,保护她周全是你唯一的使命。”
北堂抬头望了眼慕容子浩,似有须臾的迟疑,然终是恭敬颔首:“是,属下遵命!”
慕容子浩,你想干嘛!
如此莫名其妙的做法,程苒儿又惊又疑,拼尽力气却始终一声都发不出来,只得气急败坏地瞪着慕容子浩,无计可施。
“宝儿,原谅朕。”慕容子浩深深地望了程苒儿最后一眼,遂转身朝慕容子然那走去,只留与她一个绝然的背影。
不安,越来越强烈地蔓延着,扩大着
此时的慕容子然依旧维持着怀抱长孙怜月半蹲于地的姿势未动,然而笼罩周身的戾气已然积聚深厚,渐渐地,转化成诡异的怪风,如彼岸花一般狰狞可怖的血腥妖红从他眼底燃起,然后势如破竹,瞬间染遍他全身破碎披散的发丝、强风中剧烈撕扯的长袍、杀气腾腾的呼吸、专属于血狼氏族的妖异纹身、血红包裹的气场血腥,暴虐,潜在的杀戮之息在肆意酝酿,滋长,膨胀,宛如完全失去控制力制约的饥饿已久的困兽,嗜血本性正逐步被唤醒,饥渴地,等待血液的甘霖
这是那一天在磐龙殿前见过的魔性大发的慕容子然?不!不是!不是他,这根本就不是慕容子然!那天的他犹存本性,可今天不可能了,从前的慕容子然,将彻底的不复存在!
程苒儿用力张了张口,依然发不出任何的字音,使劲想伸手,也终是徒劳,就连身旁的北堂,也对她眼中的苦苦求助视而不见。这种时候,她做不了,竟然什么也做不了,既唤不回眼看着就要成魔的慕容子然,也拉不回不知意欲何为的慕容子浩。
难道,真要就此变天了?
“八皇弟”慕容子浩在慕容子然母子面前三步远距离停了下来,沉沉出声。
“”慕容子然面无表情地抬头望向慕容子浩,空洞的双眸里,红绿交织的火焰熊熊燃烧。
慕容子浩皱了皱眉,略微沉吟,道:“发生这样的事,朕很遗憾”
“遗憾?”慕容子然一挑眉,又是低低的轻笑,像嘲讽,像不屑:“皇兄大人,这两字似乎在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