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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经是二十了,也没差几天就要出发了。
我到了三楼管账的里间,却是石金湖坐在里面,鱼伯不在。
他安静的坐在鱼伯核对账目的大桌子旁,在翻看着一本装订精美的册子。
石金湖独自一人的时候,周围就会显现出那种近乎于静止的一尘不染的状态,一切都真空一般的凝固如画。
我有些尴尬,咳嗽了一下,道,“鱼伯呢?”
石金湖看了看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我,淡淡的道,“鱼伯去了其他的铺子,食谱在这里,你先看吧。”
随即合上了手中的册子,站起来向外走去。
“……”
直到他走进了里面那间萝仙酥果单独的制作间,我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这几天我一直没有见石金湖。
算是刻意的。
那天他说的那些话,我完全没有去怀疑,因为我自己很清楚,心里对他所有的感觉都是真的。我突然之间明了了一些,为什么我见到他时会有那种既心酸又心痛的感觉,原来那是隔了遥远万里的苦楚。
原来真的已经相识多年。
一同度过了岁月。
这是一句需要多少努力、又要一起挨过过多少事情才能说出口的一句话,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千年万年的生命去领会。
如果石金湖真的已活了百年千年,那么我大概能明白了他之前为什么不说,或是为什么不把事情干干脆脆清清楚楚的说给我听。
因为根本就不可能说得清楚。
就像我们没办法对还在读幼儿园读小学的小朋友去解释为什么生活很难,为什么开心很难,什么是压力什么又是心力交瘁。小朋友们不会了解生活的压力,不会明白这世上还有老板的脸色、领导的心情这些难以想象的东西,也不会知道什么叫做规则,什么又是规矩。
因为时间短暂,他们还来不及领悟更多的生活。
我想石金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或许已经超出了人的范围,可能是神仙可能是妖怪。而我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无法去理解他的世界,或者说他表达感情与守护的方式。
我忽然间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
但我又不得不承认。
也许有一日你会变成山川树木,不再神韵灵动,那时我仍会再寻到你,甘愿化作风露。
我被他的这句话击中了。
是因为记忆里早已扎根的感觉也好,我如今面对他的感觉也罢,我确确实实的有一种被他击中了的感觉。
所以我更加害怕面对他。
或者说,是更害怕面对我自己。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鱼伯才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
“老爷,等久了吧?”鱼伯看了看桌上,又道,“怎么不叫阿财他们上点糕饼香茶来?哎哟您就这么干等了这么久?”
“没事,”我摆摆手,道,“食谱我看了,挺不错的。”
我抬了抬手里的那本册子,也就是刚才我进来时看到的石金湖拿在手里那本装订的十分漂亮的红彤彤的册子。
“石先生没在吗?老奴那时候是给石先生先看来着,看看有没有要添减的。”
“额,他可能看过了吧。”
“这样啊,”鱼伯点点头,又道,“老爷,这里面一共备齐了三百六十种糕点饼食的花样与名字福气话儿,先预备下了,到时候也有多些转圜的余地。”
“你看着办就行。”
“还有糕饼师傅,老奴的意思是钟澜斋的六位十五年以上资历的都要带上,再算上其他饼铺每家抽调一位十年以上的,一共十七位,再有三位备用的师傅,加上打下手的每人一个,目前一共是四十个人。”
“鱼伯你费心就是了。”
“是,老爷。”
晚上回到钟府时,门房递给我一个小巧精致的檀木盒子,说是荣定王府的人下午时候送来的,是给钟老爷的。
荣定王府给我送东西?
我拿在手里左右翻看了一下,一边向里面走一边打开。
里面是一个还隐隐透着淡香的碧色锦缎荷包,上面绣着数朵粉白相间的秋海棠,花开正盛娇艳欲滴。
我拿着这个荷包左看右看,荣定王府这是什么意思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又见妖气森森
第十七章
五天后的一大早,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起程赶往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