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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教训:假使高拱有第三次入阁的机会,以他那样的能力,不是办不到的。简单一句,高拱和居正,只是同一范畴的人物,因为环境底不同,不免有少许的差异。不明白实际政治的人,也许因为他们不能合作,发生诧异,其实整个的政权不能容许两个“政治家”共同掌握,正和整个的家庭不能容许两个主妇共同主持一样。
六月十六日过去了,十九日神宗召见居正。这时是辰刻,比平常的早朝,稍微迟一点。神宗吩咐居正跪到宝座面前,他说:
先生为父皇陵寝,辛苦受热,国家事重,只在内阁调理,不必给假。
居正叩头,承认在阁调理,神宗又说:'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凡事要先生尽心辅佐。
在神宗提起穆宗对于居正的言论,称为忠臣之后,居正感激涕零,不能仰视,俯伏奏称:
臣叨受先帝厚恩,亲承顾命,敢不竭才尽忠,以图报称。方今国家要务,惟在遵守祖宗旧制,不必纷纷更改。至于讲学亲贤,爱民节用,又君道所当先者,伏望圣明留意。
“先生说的是,”神宗说。
“今天气盛暑,望皇上在宫中,慎起居,节饮食,以保养圣躬,茂膺万福,”居正说。
“知道了。”神宗又说,“与先生酒饭吃。”(奏疏二《谢召见疏》,对话用原文。)
居正在召见以后,有《谢召见疏》,历称:“臣之区区,但当矢坚素履,罄竭猷为,为祖宗谨守成宪,不敢以臆见纷更;为国家爱养人才,不敢以私意用舍:此臣忠皇上之职分也。仍望皇上,思祖宗缔造之艰,念皇考顾遗之重,继今益讲学勤政,亲贤远奸,使宫府一体,上下一心,以成雍熙悠久之治,臣愚幸甚,天下幸甚。”
这一次的召见,是居正为首辅以后,第一次的召见。他发表大政方针,只说“遵守成宪”。这是居正和王安石不同的地方。宋神宗的时候,安石充满了一头脑的理想,他要改革,要创制;但是明神宗的时候,居正只是充满了一头脑的“成宪”,他只要循名,要核实。安石是理想的政治家,而居正是现实的政治家。居正所称的祖宗旧制,便是太祖底旧制,一年以前,他为会试主考的时候,曾经说过:
夫高皇帝之始为法也,律令三易而后成,官制晚年而始定,一时名臣英佐,相与持筹而算之。其利害审矣!后虽有智巧,莫能逾之矣!且以高皇帝之圣哲,犹俯循庸众之所为,乃以今之庸众,而欲易圣哲之所建,岂不悖乎?车之不前也,马不力也,不策马而策车,何益?法之不行也,人不力也,不议人而议法,何益?下流壅则上溢,上源窒则下枯:决其壅,疏其窒,而法行矣。今之为法壅者,其病有四:愚请颂言而毋讳,可乎?夫天下之治,始乎严,常卒乎弛;而人之情,始乎奋,常卒乎怠。今固已怠矣,干蛊之道,如塞漏舟,而今且泄泄然,以为毋扰耳。一令下,曰:“何烦苛也?”一事兴,曰:“何操切也?”相与务为无所事事之老成,而崇尚夫坐啸画诺之惇大,以此求理,不亦难乎?此病在积习者一也。天下之势,上常重而下常轻,则运之为易。今法之所行,常在于卑寡,势之所阻,常在于众强。下挟其众而威乎上,上恐见议而畏乎下,陵替之风渐成,指臂之势难使。此病在纪纲者二也。夫“多指乱视,多言乱听”,言贵定也。今或一事未建,而论者盈庭,一利未兴,而议者踵至:是以任事者多却顾之虞,而善宦者工遁藏之术。此病在议论者三也。夫屡省考成也,所以兴事也,故采其名,必稽其实,作于始,必考其终,则人无隐衷而事可底绩。今一制之立,若曰“著为令矣”,曾不崇朝,而遽闻停罢。一令之施,若曰“布海内矣”,而畿辅之内,且格不行。利害不究其归,而赏罚莫必其后。此病在名实者四也。四者之弊,熟于人之耳目,而入于人之心志,非一日矣。今不祛四者之弊以决其壅,疏其窒,而欲法之行,虽日更制而月易令,何益乎?(文集三《辛未会试程策》二)
以上所说的是制度方面。在人才方面,居正说过,“为国家爱养人才,不敢以私意用舍。”这一点见出居正底精明。高拱掌握政权的时候,异己的人一概排斥,这是高拱底偏私,以后高拱得到揽权擅政的恶名,未始不由于此。居正从这方面,得到教训,决不重蹈复辙,这是一。其次高拱是一个干练的吏部尚书,他所提拔的人,没有不是当时的人才。隆庆三年的冬天,内阁决定进攻广西古田“叛”僮的时候,高拱用殷正茂为广西巡抚。正茂有才,但是贪污是免不了的。高拱说:“给他一百万,正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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