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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恭谨地问:“有一事寡人想问,中国以诗书礼乐及法度为行政之本,尚且不免变乱,西戎没有中原的这些东西,平素又何以行政,那不是更要乱吗?”
由余笑道:“我看这些玩意儿,正是中国变乱不止的根源。自从上古的黄帝创立礼乐法度,他本人以身作则,也仅仅达到小治。到了后世,君主们自己胡来,却借礼乐之名粉饰自己,以法度来严厉督责小民;小民受到压迫,生活苦极,当然要怨恨上位者。如此,上下失信,互相仇视争斗。天下由此而贪欲横行,篡夺不止,这不就是变乱之源吗?”
批判完了秦国与其他诸侯国,由余话锋一转,又大肆赞美起西戎的政治来:“戎夷国家就不同了,俺们在上者实行淳厚之政,待民以惠;在下者报之以忠诚不二。这样,国家就像人的头脑在指挥身体一样,上下合一。圣人治国,也不过如此吧?”
秦穆公听了这番见解,大为震惊。他默然良久,想到了自己的国家与山东诸侯国的现状。
无为而治,是最好不过的,可是秦国发展到今天,退回原始状态已不可能了,那么如何治国才是图强求治的出路呢?由余的话,显然是轰毁了秦穆公心目中诗书礼乐那一套的神圣感。此后秦国凡有作为的君主,都非常注重制度创新,并不拘泥于中原国家的成规,大约都与秦穆公的这次顿悟有关。
参观完毕,秦穆公把由余的话告诉给百里奚。百里奚也慨叹说:“真乃贤人啊!”
百里奚回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内史廖。
秦穆公隔天又问百里奚:“我听说邻国有贤人,就是我国的忧患;现在由余是贤人,正是寡人的忧患,这如何是好?”
百里奚请秦穆公去向聪明的内史廖请教。
内史廖早想好了对策,侃侃而谈道:“戎王地处老少边穷地区,从未享受过中原的五色美味,君上不妨选些歌舞小姐和超级大厨给他送去,以此麻痹他的心志。同时再想办法把由余牵制住,不让他按期返回。这样,戎王就会因吃喝玩乐而怠于政事,对由余逾期不归也会产生猜忌。做到了这一步,不要说想得到由余这个人,您就是想取西戎这个国家,也是易如反掌啊。”
第七章一代雄主贪便宜吃了个大亏(5)
秦穆公豁然开朗,照计而行,一连几天陪着由余吃饭,两人接席而坐,共用碗盏。接着蹇叔、百里奚、公子枝又轮流坐庄,陪由余喝酒。几天下来,也不知由余是有意投靠呢,还是保密意识不强,他把西戎的地形与兵力部署都透露给了秦国君臣。
而后,秦穆公就选出美女16名和良厨若干,派内史廖把这些人去送给戎王。
食色性也,戎王哪里见过这世面,喜得三魂出窍。从此日日笙歌、夜夜宣淫,天堂似的日子一过就是一年。
一年后,秦国才放由余回去,这时的西戎,国事早已荒废,民间变成人间地狱,而戎王的兴头还没有尽呢。
由余大惊,数次劝谏,戎王哪里肯听,反而因为由余逾期未归而猜疑他。秦穆公则派人暗暗劝由余弃暗投明。
事情果然如内史廖所料,由余失去了政治生存空间,只有考虑投秦。
秦穆公大喜,以盛礼相待,封由余为上大夫,与之共谋伐戎之事。
西戎到此,基本上就算玩儿完了,我们暂且先放一放。
秦穆公三十六年,也就是崤山惨败的三年之后,自感衰老的秦穆公决心雪耻。他仍任命孟明视为帅,派大军从晋国的防卫薄弱处洛水突进,北上袭击王官(今陕西闻喜西)。
孟明视为表示决死的信念,等大军渡过洛水后,将舟船一火焚之,先于楚霸王400多年就来了个“破釜沉舟”。
秦军此次,勇不可挡,大军一口气拿下了王官和和郊(今山西临猗西南),晋军不敢与之决战,只能固守城池。
秦军虽未能找到机会与晋军主力决战,但在气势上已全面压倒晋军。
秦穆公遂从茅津渡过黄河,来到崤山旧战场,为三年前在此阵亡的将士收殓尸骨,积土为坟。
看到漫山遍野的白骨,穆公悲从中来,在这里一连三天哭祭。他还在军前宣读了一份誓词,就是后来收入《尚书》的《秦誓》。
誓词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不用百里奚、蹇叔之谋,才铸成如此大错,发此誓言,是为让后世记住我的过错。人要是随心所欲,那就一定会多灾多难。我们责备别人不难,自我批评则何其难也!我心之所忧,是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秦军的将士们听了,都感动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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