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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在2000夏天的那个午后,冰封了她的整个十七岁。
时至今日,她依然记得,那一刻自己的错愕,惊恐,挫败,难以言状的恼羞——更多的是严严实实的伤心。
就是这两个字,让她伤感了许多年。
分手之后,她渐渐开始替他找借口。那大抵是他这种生性淡漠的男子惯有的回答吧,他是习惯用冰冷包裹自己深情的人,她笃信,于是,也就渐渐忘却这种伤痛。
可直到前段日子,当她知道他为了那个叫姜生的女子,在三亚奋不顾身跃下海边悬崖的消息,她十七岁时那份悲伤的回忆被再度掀起。
是的,他不是不会跳下去,只是,不会随着自己跳下去。
仅此而已。
十二年的时光,历经尘世浮杂,世事无常,他的心应该比十七岁时更冷,更硬,更不容易付出……竟还是为了那个叫姜生的女子,纵身跃下。
在他和她这场宛如童话的爱情之中,身为前女友的自己孑然一身,仿佛这些年来对他眷恋不忘,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电影未散场,她便伤感地离开。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很害怕屏幕上的“剧终”两个字,就仿佛她和他的爱情谶语一样。走出电影院,城市的四月已是春光明媚。
有多长时间了,她害怕极了这人间的好风光,于是独自戴上墨镜,不去看,也不去观望,更不会有人看到她因为电影而流泪变红的双眼。
这些年来,她像极了一个具有良好道德情操的演员,表演的内容就是——她已不再爱他。
因为她明白,分手之后,自己之所以能安然地待在他的身边,就是因为她总是如此好地掩饰了自己还爱他的这颗心。
2 他怎么会看不穿她的心呢。
从电影院出来之后她驱车到了天佑的住处。
一进门,宁信就谢过了前来开门的女工,莞尔笑笑,说,我自己进去就好。
走过茶室,花影斜斜,映在红木桌几之上,似有暗香浮动。偏厅里的光线柔软得如同这十多年里她对他永远无法割舍的眷恋一般。
她摘下墨镜,素白的手,轻轻绾了一下鬓角蓬松柔滑的发丝,走过偏厅,才见到他。
他在卧房内,安静地守在那个叫姜生的女子身边——她年轻的脸庞很素净,虽然病容苍白,却安心到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床上。而他就这样,静静地守在她的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眼角眉梢间是毫不吝啬的宠溺。
这是她在心里勾画过无数次的幸福场面——自己安然入睡,而身边有心爱男子的深情凝望。
此情此景,让宁信突然觉得自己的到来显得那么多余。
她转身离开之前,程天佑看到了她,走上前来,轻声唤住了她,宁信?
他小心翼翼地掩上门,只为不惊扰那个沉睡中的女子。这让宁信觉得无比悲哀,她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笑,索性转身看着他,说,嗯。来看看你们最近怎样。刚才看起来好像很好,怕打扰到你们,正打算走呢。
天佑笑笑,也不挽留,说了一句,那我送你。
宁信垂目,淡笑,他可真够吝啬,吝啬着对自己哪怕一丁点儿的好——仿佛不看自己,不见自己,同自己保持一定距离,才会让他有安全感一样。
宁信看了看茶室,对他笑,说,你瞧,我这客人连一杯茶都没喝上,就被你撵出门了。
天佑愣了一下,故作不知地说,哦,我还以为你有急事呢。
便再无话。
沉默了几秒,宁信微微有些尴尬。她突然很想执拗地不管不顾地问他一次,我到底有多么可憎,让你这样躲避?
可话到了喉咙,硬生生又被憋回了心脏,她在他面前,已经掩饰了这么多年,突然要爆发,倒显得有些矫情。
就在宁信要走的时候,家里的女工端来了热茶,娴熟而有分寸地笑着,说,宁小姐喝杯热茶吧。接着对程天佑说道,先生,您的茶。
天佑顿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女工将茶水和甜点端到了花园的桌几上,自己也陪宁信走了过去。
其实,这些年,他何尝不懂她的心——这个他十五岁时第一次遇到,十七岁时情深意动,十八岁时决绝离开的女子,她是他青春期所有美好的缩影,也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见到丑陋的一幕的缩影。
只是,时光过去了这么久,往事都已原谅了。
他不希望她还被捆绑在那座青春年少的爱情城市里,再也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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