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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子轩忙撑着案边稳住身子。
待晕眩过去,子轩牵起分苦笑。
到底是久病的身子,经不得他这样耗神耗力。
但无论让他劳费多少心力,让这两人把阻隔已久的窗纸捅破,便值得了。
在这方面,他并不是个敏感的人,只是那人曾在枕边无意对他提及,他便记到了今日。
今夜,总算了了此般心事。
你若有知,能否在深夜梦中留个浅浅的微笑给我?
☆、长亭更短亭
金陵学堂。
年假刚过不久,校园里目光所及,往来的师生们都还是精神满满,兴致勃勃的。
出了正月,南京的春天也就不远了。
一切都满溢活力。
“天媛!”
在校园里看到江天媛,郭元平都是小跑着迎上来的。
“你终于肯来上班了?”郭元平半开玩笑地道,“真看得出来,你到底是不缺这点工钱的。”
江天媛展开一个幅度并不很大的笑,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才低声道:“我刚把辞职函交给校长。”看着郭元平微带惊讶的神色,江天媛声音又低了一度道,“我要离开南京了。”
短暂沉默,郭元平轻轻点头。
有点意料之外,但却完全是情理之中。
“何时动身?”
江天媛带着歉意清浅苦笑,“我只能说,我和莫然一起走,很快。”
“不碍得,”郭元平微笑摇了摇头,“平安便好。”
稍一犹豫,江天媛轻抿了下嘴唇,道:“如今我已不便出入沈家空闲时候,替我向沈家人道个别也道个歉吧。”
说是沈家人,但她心中所想道别与道歉的不过就是那一人。
“怕已迟了”郭元平微笑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若有所失,“日前子潇遣手下人来告诉我,他去英国了。”
江天媛微愕,“什么时候走的?”
郭元平苦笑,“这点上你俩倒是一样的一个不能说,一个不肯说,反正都是不说。昨晚下课去沈家找他,他离开府上了。”
江天媛蹙起眉来,“他为什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郭元平看她这般神情便猜得出她此时心中生出的推断,于是道:“与你有关,也与他自己有关。与你的关系只能要你自己慢慢去想,至于他自己的事,就要看你与他的缘分了,有缘重逢,你必会知晓。”
一怔,江天媛旋即绽开个妩媚而饱满的笑,“既然这么复杂,就当我没问过吧你就好好教书过日子吧,我走了,有缘再见了!”
说罢,不等郭元平说话,冲他摆了摆手,大步跑远了。
看着江天媛跑开的背影,郭元平苦笑着落下举到一半的挥别。
满腹文采,他方才想对江天媛说的却只有四个字。
好好活着。
活着,一切缘分才有存在的意义。
“沈夫人。”
恭立在白英华对面,林莫然一如既往地谦恭见礼。
白英华没着人看茶,也没说让他坐下,只把书房里外立侍的仆婢悉数遣下,隔着堆放着各商号账目的书案看向林莫然。
自开了八号商船的生意,白英华已然习惯了这些随时都可能从门窗或是房梁上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客人。
不用请他们坐,因为他们往往不会坐下说话。
也不必给他们看茶,因为他们大都是连在自己家里喝茶都会再三小心的人。
听他们把话说完就行了。
不过,这次林莫然的来意显然是与以往有别。
“莫然即将离开金陵,在贵府叨扰多时,特来向夫人道别。”
辞别。
白英华倒也没觉得意外。
水落石出,尘埃既定,本就是该道别的时候了。
亲手养育二十余年的儿子尚且一拜而别,莫说一个无牵无连的外人。
白英华轻点头。
对林莫然,道一句“保重”于情于理本已足够,白英华却对这个已不陌生的陌生人多说了几句。
“世代行医之家,必是积德无数,足以荫庇后人。”白英华清清淡淡,却话有余味地道,“但若后人不惜褔荫,迟早会挥霍殆尽。便是不及报应在自己身上,也会报应到后世子孙的身上。”
林莫然听得出,这话既是说给他的,也是说给她自己的。
“谢夫人教诲,莫然谨记。”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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