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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菊的声音太小,莫迟歌几乎听不清,隐约听见,“少爷……那边……”
她奇怪地抬头望去,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走近了芳草亭。
定睛看清楚亭中清醒,她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芳草亭正由里到外散发着肃杀之气。
亭外石地上跪着二十来个男子,全是深枣红色紧身劲装,黑色的靴子、腰带、发冠,垂首缄声,一动不动。中有一相同着装的大汉被五花大绑,身上几处流血的大口子,血水淌到了地上,头发散乱,一幅挂彩,东倒西歪跪在最前面,十分狼狈。
亭子里面也有四男一女单膝跪着,看起来地位比较高。男的和水琪一样的天青色绸袍,女的则一身正红色轻纱裙,一头乌丝散在肩后。
在莫迟歌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背影,他们都是朝着芳草亭中央那方软榻跪的。
软榻上斜靠着是余洛。深紫色竖领的合身长袍,滚金边的描龙腰带,衬得他皮肤病态的白。
软榻后一左一右站着水琪,水瑜,面无表情,握着佩剑紧护余洛。
隔着五六丈的距离,看不清余洛的脸。
莫迟歌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流露出来的震慑心神的逼人气势。
他只是懒洋洋斜倚着,素净双手交握,没有特别的动作,也没有嗔眉怒目,垂着眼帘,却自然而然令人有压迫感,高贵清冷,气度雍容。眸子亮的可怕,周围景色黯了三分,空气也骤然冷却。
即便隔了那么远,可怕的气势仍叫人心头狂跳,喘不过气。
莫迟歌淡淡扫了一眼,发现自己夹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成,便大大方方呆在原地静观其变,不发一言,神色自若,一副安然静谧的模样。
亭外一丛灌木有新的断痕,看得出来刚刚修剪过。
亭外只有她一个人站着,周围跪了一地的人也不觉尴尬怯场,迎风独立,安之若素,气质淡雅。
只听得那被绑的大汉闷哼,“少爷,此事确是我做的。”
余洛慢悠悠拨了拨杯中茶叶,“谁许你这么做的?”
大汉挺了挺脊背,犹豫了一下。
余洛漫不经心扫他一眼,鼻子轻“哼”一声,“嗯?”
大汉身体在发抖,声音里带几分绝望,“少爷,是王爷叫我这么做的,小的夹在两头,实在为难啊。”
余洛抬起眼皮似乎向莫迟歌那边扫去。
迟歌有所觉察,回望之时他却已低头,优雅地呷一口茶,“若安,你是我的人,还是王爷的人?”
大汉吸一口气,咬牙朗声道:“少爷,若安知罪,甘愿受罚,您就莫在口舌上为难小的了。”
余洛冷冷笑一下,“不敢回答?哼,倒也是条好汉。”
大汉哆嗦得更厉害了。周围竟无一人开口帮他说话,一脸理所当然,司空见惯的样子。
余洛语气阴森,没有一丝温度,“思思,你火部调教出来的好汉啊。”
亭中跪着的女子震动了一下,随即颔首,声音冷硬干练,似不服气,“属下管理不力,请少爷下罪惩罚。”
余洛轻叹,神色淡淡,“思思,你何必这样同我怄气,你余大哥这么做,自有思虑。”
红群女子沉默一瞬,语气已经软下来,“思思不敢。”
远远地莫迟歌不着痕迹眨了眨眼。
这么快就从“属下”变成“思思”了?还余大哥?好亲密的称呼嘛!
余洛也太厉害了,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卸去了女子的火气,很懂得女人的心理嘛!美男子的魅力就是不同凡响。
“思思,不是我成心费去你的得力助手。只是我下令严密封锁的消息,居然被他差点传讯回王府,若人人像他那样,我还如何立足?这样的手下不要也罢。”
火思思抬起头,有些激动,“少爷,若安他不是不听您的话,只是您和王爷都是主子,一个望东,一个喊西,叫我们听谁的?思思发过誓只听你的命令,可若安他不是思思,他一家老小被王爷捏在手里,您叫他怎么办?”
余洛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缓缓说,“做错了事还有理由?当初我让你统领火部,培养提拔的人要干净,直接听命于我,谁让他们听王爷的话?”
他好听轻缓的声音同平常没有两样,只有莫迟歌听出了深藏的怒气。
火思思不知深浅,仍急急道:“思思当初接手火部时,王爷培植的势力根深纵横,任何消息想隐瞒他是难上加难。如今好不容易扶植起心腹,却要贸贸然废之,实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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