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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恩登基之初,辅国公借故身体有恙,面上恳请新皇李承恩放自己退居三舍,其实是在试探李承恩。
李承恩当然不准奏,理由是自家刚刚掌印,不少地方需要仰仗皇舅舅扶携。
当然任辅国心里十分舒坦。
不仅如此,李承恩还封自己的表哥,任国舅的唯一儿子,任凝华的哥哥——任广义官拜大将军。
大将军在三公之下。本来在大胜国,受封大将军之人必须有军功。就比如汉朝的卫青,霍去病之流,为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者。
而任广义跨上了这个权力的最高点,当上大将军,却从未上过战场,到过边疆,更未曾为 大胜国开疆辟土,东征西讨,建下赫赫战功。
只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任太后亲哥哥的关系,得力于以他父亲为首的“任孔派 ”权势 而已。
而大胜国的另一位外戚,孔凝烟的父亲,河南道大行台孔善徽,也不甘“任”后,自然也是封君、食租邑,岁入五千万。大造宅第。
任国舅私生活荒淫放荡,孔善徽也同样穷奢极欲。
仗着皇亲国戚,孔善徽对于官场上的一套自是游刃有余。
当年在做河南尹时,就“暴恣,多非法”。他嗜饮酒,爱女色,擅赌博,几乎三教九流所能做的各种斗鸡走狗、骋马射箭的娱乐游戏,他均会。
他靠着和先皇帝的裙带梁桥关系,大肆蓄家奴,买卖官衔。如今将女儿送到宫里做了皇后,解了后顾之忧。
孔善徽是纨绔子弟,却又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 他很善阴谋。在当上大行台之前,他曾历任黄门侍郎、侍中、虎贲中郎将,越骑,步兵校尉,执金吾,河南尹。
排除异己 ,也是毫不心慈手软。
上任洛阳令孙志谦,因为看其不惯,偶尔在别人面前说了几句他的坏话。被人传到他的耳朵里,孔善徽就立马派人将孙志谦刺杀掉。
为了掩盖自己丑恶行径,一方面,他有意嫁祸于自己的政敌 ,另一方面又出面推荐孙志谦弟顶替洛阳令。
结果,孙家人对他这个始作俑者,感恩戴德,必敬必恭!
很不夸张地说,孔善徽 ,集纨绔子弟的骄横放肆,流氓的凶蛮无理,政客的狡诈阴刁于自己一身。
忠与奸相克相生。大胜国不是没有人敢跟任,孔俩家斗。
交泰六年 ,新科状元刘桦城上了一道奏折,指责先皇帝没有真正承担起经国大任。
奏折曰:“皇上昧爽临朝,寒暑靡辍,于政非不勤矣,而勤政之实未见也。鸿胪引奏,跪拜起立,第如傀儡之登场,了无生意。”
这样直言不讳,一针见血,目标直指傀儡皇上和傀儡的幕后操纵者任国舅。振聋发聩,令一些忠义人士汗颜。
任国舅得知后大怒,立刻下令,在刘桦城回家的路上,借口“冲撞朝廷命官” 对其杖责八十。
可怜一个文弱书生,怎经得起这顿猛打?堂堂新科状元来不及施展抱负,刘桦城就这样活活被打死在街头!
从此,人们对任辅国等外戚干政之事噤若寒蝉。
先皇统治晚期 ,因为被这两位外戚牵制了手脚,无法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只好借酒色消千愁,后宫三千佳丽便成了他施展抱负的唯一场所。
不无郁闷的先皇早在自己健康时就留下密诏,遗给太子李承恩,要他务必费尽心思,将外戚驱赶至朝堂外!否则,大胜国复国无望,末了,还临死托孤,将李承恩托付给一帮隐秘的忠臣。
李承恩早就不满于这个大舅舅和孔行台的专权,因而心中暗自发狠上台后要伺机除掉这两个奸邪。
哪怕做梦都想大开杀戒,彰显李姓皇朝的雄风,但这个年轻皇帝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深深懂得 “厚积而薄发,置自己于死地而后生”的道理。
于是,表面上,一竿大事,都是接自己没有经验,推给皇舅舅,自己还要做出不成大器状,寻花问柳,私底下,蓄势待发,慢慢等待时机。
他知道,这一招,稍有不慎,顷刻覆水难收。
李承恩有个嫡亲兄弟,年方十三岁的四皇弟李承厚。 到时候自己若举事不成,这个皇位一定会难以保住,甚至会踏上不归路。他们会串通朝廷大臣,说服任太后罢黜自己,拥立年幼无知,更好操纵的弟弟为皇上,那时候,大胜国想再展雄威,就真的势如上青天,何其难也!
为免得太后忧心,也免除任,孔两家生疑心。当日黄昏,这帮忠臣便劝李承恩移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