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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绣女一听,一张圆脸顿失血色,带着哭音喊道,“姑姑,姑姑我错了!我说实话,我说实话还不行吗?”
楚颜脚步一顿,淡淡地说,“要说就赶紧说,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哭闹。”
她没回头,却从那绣女口中听到了想要的事实,“奴婢,奴婢是受了清阳郡主的指示,故意故意破坏了那条腰带,好叫,好叫姑姑被太子殿下责罚”
清阳,果然又是她。
楚颜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哭哭啼啼的人,还未开口,忽听大门猛地被人推开。
所有人都回过头去望着大门的方向,午后的光线骤然照进室内,而那个颀长笔直的身影逆光而立,连边缘都似乎染上了一层金色。
令人惊讶的是,站在门边的竟是太子殿下。
顾祁面色沉沉地踏进大殿,环视了一圈,殿里只有锦月、罗苏、楚颜、含芝,以及跪在地上哭个不停的绣女。
楚颜忙行了个礼,“参见太子殿下。”
几个宫女都跟着她一同行礼请安。
顾祁没有回应,眼神径直锁在了那个跪在地上的绣女身上,嘴里毫不迟疑地吩咐道,“把她拉出去,灌壶滚油,烫烂了嗓子再打五十大板。”
那绣女猛地尖叫一声,惊恐地昏厥过去,随机被几个太监拉了出去。
而楚颜面色微僵,随机恢复平静,低低地吩咐身边的几个宫女,“你们先出去,今日之事,统统烂在肚子里。”
太子既然要烫烂那绣女的嗓子,必定是不打算严惩清阳了,楚颜目送几个宫女离开,最终于顾祁视线相交。
她一直不说话,就这么望着他。
顾祁先沉不住气,开口问她,“为何不问我?”
“问您什么?”楚颜谦恭有礼地答道,又一次用上了敬语。
顾祁默了默,答非所问,“我不打算追究清阳这件事。”
那是自然,为了她赵楚颜,劳烦太子兴师动众去责罚长公主之女,这会叫人如何猜想?
听说今日在早朝上,大臣们竟然达成了一致,一心要劝谏太子尽早册立太子妃,就连太子妃人选,大伙也不争了,反正一个一个总要把自家的女儿塞进后宫,总好过这么僵持着。万一等到太子将来羽翼丰满了,他们哪里还有本事塞人进后宫呢?
这其中,头数她的祖父赵武和尚书令沐青卓态度最强硬。
楚颜看着顾祁,他来找她,可是因为此事?
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楚颜发现最近这样的时候似乎特别多,总是不知不觉就和他单独相处了。
她不说话,却听顾祁道,“你应该知道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了。”
他的语气很冷淡,眸光沉沉,显然为此动怒了。
楚颜笑了,“嗯,我知道。”
语气里一派轻松。
顾祁一下子火起,面色倏地沉下来,定定地看着楚颜,“你知道?就这样?”
“不然呢,太子殿下还想我怎么样?反抗祖父,反抗姑姑,说我一点不想嫁给你,一点不想当太子妃,然后成为赵家的不孝子孙?”楚颜觉得好笑,转过身去看着窗外,“殿下一心想着自己的苦衷,可曾想过楚颜的苦衷?你不想娶我,难道我就想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可是就跟你没得选一样,我也一样没得选。”
她着迷地望着枝头上的那只麻雀,语气轻快地说,“说是没得选,不过殿下仍然有别的选择,毕竟太子妃的人选多得是,没了我,还有沐家小姐,沈家小姐比起楚颜来说,殿下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翅膀忽闪了几下,那只麻雀倏地飞离枝头,楚颜遗憾地收回目光,又一次转过身来看着顾祁,“至于清阳郡主的事,殿下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从未要求您为我做任何事,如此,您也没有立场来要我为您做什么。”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无非实在告诉顾祁,她不求他为她追究清阳的责任,所以他也不要把定国公在朝堂上的事情怪到她脑袋上来。
顾祁面不改色地看着楚颜,袖口中的拳头却紧紧握起。
是否在她眼中,他就是个没有实权的傀儡储君?因为羽翼未丰,因为年纪尚浅,所以再三受到大臣胁迫,连婚姻大事都无法自己做主
顾祁知道自己不应迁怒于她,可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只能选择迁怒。
就在此时,殿外忽的传来万喜的声音,“太子殿下,定国公在华严殿求见殿下,说是西疆在边境犯乱,要殿下及时召开紧急政会,商讨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