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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声音……”
秦一泓接口替他道:“她的声音比往常虚弱?”
陈汤艰难的点了点头,仿佛已用尽最后的力气。
秦一泓将拂在他胸前的手掌抽回,他胸前肋骨被重脚踢碎,命不能久。秦一泓叹了口气,道:“你放心,这面令旗我会亲手交到王爷手中。”说完抬手唤人便要将他扶走,忽觉被人自身后拉紧衣袖,转身一看,陈汤正奋力支起身体,气息艰涩,那拉住自己的手掌,虽然隔着衣料,仍能感到冰冷刺骨。
“敢问统领,那……‘一命抵一命’五字,到……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心事未了,全是担心寒池安危之故。
秦一泓略略沉吟,这件府内秘辛本不该告诉外人知晓,但是想来他已命在旦夕,而此事掩饰得了一时,南府上下迟早人尽皆知,此时先告诉他个明白也算了断了他一桩挂牵。
于是温言说道:“那前面一个‘一命’指的是毕统领自己,后一个指的是青锋军统领卫江南。”
陈汤大骇,秦一泓点一点头,道:“不错。寒池的意思正是要拿自己一命换江南一命。如果我猜得不错,少冶城一战后,她应是活不过日落了。”
叶蹇看人将陈汤的尸体抬走,方回过神来,对秦一泓道:“生人死骨,秦老弟,我总要给少主一个交代啊!”
秦一泓却似根本没有听见他说话,侧首凝思,慢慢踱到门外。秋日午后,山中空气格外清爽,半空里一片枯黄落叶在风中打旋儿飞舞起来,掠过他眼前,又斜斜飘落在脚下。他目光追逐落叶,眉头慢慢舒展,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浮上唇角。
“秦老弟!”叶蹇在他身后顿足,“她毕寒池就算死了……”
“知道了。”
秦一泓回头来,笑颜盈盈。
“叶大哥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去向少主回明就是。”
叶蹇一愣,没想到他竟如此痛快义气,反而踌躇起来,嗫嚅道:“那么,我……我……”
秦一泓摆一摆手,回头跨步迈上门前的登山小径。
“放心吧。我包管少主不问你失职之罪就是了!”
一个半月前,南府内出了一桩震怒南王楚天的大事。青锋军统领卫江南,在奉命围剿赭州庆安府凯旋归来途中,突然失踪。跟他一起失踪是原本要押解南府后问斩示众的庆安公苏匡和他的家眷,其中有苏匡的独女,美誉“江东明珠”的苏雪儿苏小姐。
这四个大活人当然不可能无端端从几百名府军和几万大军眼前一夜蒸发,更不可能在叶蹇暮云军遍布大江南北的眼线中逃出升天。这其中自然隐含着一个异常周密详细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实施者,其勇气和胆量,让秦一泓亦觉得瞠目结舌。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日少主听到奏报后震怒的情形。
偌大殿堂似乎都被震动,所有人屏住呼吸,胸口压塞,心脏也要忘了如何跳动。空气中凝结的杀气仿佛顷刻间便要幻作霹雳,在每个人的头顶上空轰裂,把周身炸个粉碎。
然而楚天一句“叛逆!”骂出口后,竟不再说话。一片绝静中,殿内众人更觉心口窒闷难耐。几案在阶上摇摆不定,帘幔无风扑腾蝶舞。少主面色阴冷,额上青筋隐现,一双眸子疾电般扫下,刀剑似冷利的目光只射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就是毕寒池。
南府内很多人都知道自幼长在王府的五个发小中,毕寒池与卫江南最为交好,更多人相信,没有寒池的帮助,江南一己之力是不可能逃得过南府的漫天线网,全身而退。
然而,少主楚天竟也没有细究毕寒池的包庇之罪,甚至没有在当日逼问一句:“卫江南究竟在哪里?”这情形在秦一泓和叶蹇看来,是比卫江南隐身似的逃得无影无踪更为不可思议。
之后的数十日,毕寒池率领左军人马自南向北连连攻克北军多座固垒坚城,一柄钺炽剑竟如神助天威,所到之处无与争锋,短短一个多月之内,为南府斩杀二十四名当朝上将,又马不停蹄挥军直捣冶江北岸而去。赫赫战功,一时无人能及。
秦一泓回忆这一个月来发生的种种事由,连贯推敲,端倪渐显。
为一个女子背叛南府,何等不智,无论那个女子有如何倾国倾城的容貌。
为一个同伴牺牲性命,是否值得,虽然一十三年来朝夕相对同行同止。
秦一泓试图去猜想,这二人的叛离是否还有其他的理由?但逶迤而上的盘山小径已把他带到了黛螺顶最高处的一座广厦门前。
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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