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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珩默不作声,人人尊崇黄帝,却不知道当黄帝的儿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夕阳慢慢落了,天色转黑。
朝阳慢慢升起,天气转亮。
玄鸟一只又一只来了,又去了。
已经一夜一日,应龙和后土仍然在血战,夷彭和祝融也僵持不下。
又一只玄鸟飞来,少昊:“你父王率领四路军队出发,和蚩尤的大军相遇。”
阿珩面色发白,少昊蹙眉沉思,青阳呢?青阳去了哪里?这么重要的战役,黄帝怎么会不用青阳?
他随手一挥,面前出现了一幅水灵凝聚的地图,高耸的阪山,七泉相通的阪泉,险要的阪城,水流湍急的济河····一个阪泉之野的地形非常立体地展现了出来。
少昊边看便低声自语:“济水只有在这里最狭窄。可以渡河,所以黄帝派熟悉水性、行动迅速的妖族从此处进攻,进攻的策略很正确。炎帝已经想到,所以派了谨慎小心的后土驻守此处,防守的策略也没有错。”
他指着阪山四周,“夷彭从这里出发,祝融的军队在这里,精锐对抗精锐;黄帝从这里出发,蚩尤的军队在这里,用黄帝的威攻击蚩尤的猛。”看上去黄帝的计划天衣无缝,正在全力夺取阪城,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哪里不对?
少昊一直皱眉沉思,水灵凝聚的地图在月色下蓝光莹莹,照得他神色阴晴不定。
阿珩说:“父王自小就指导我们要珍惜实力、谋定后动、一击必中,我怎么都没有料到父王这么快就会倾全国之兵进攻神农,逼得炎帝也倾巢出动,两军决战。”
少昊猛地站了起来,神色大变。
全力对全力!黄帝不是这样的性子!这就是不对的地方!
几千年前,轩辕族只是一个小神族,黄帝不得不珍惜每点兵力,因为他浪费不起!以弱小蚕食强大,回避正面作战,尽量不牺牲自己的力量,这才是他的一贯的风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黄帝怎么可能突然改变呢?而且他还明知道高辛在旁窥伺,巴不得他们两败俱亡,所以不可能!
阿珩忙问:“怎么了?”
少昊定了定心神,凝视着地图说:“整个大荒都被黄帝骗了,虽然古歌谣一直唱‘失阪城,失中原;得阪城,得中原’,但是黄帝并非想要神农国的第一要塞阪城。”
“那我父王举全国之兵想要什么?”
少昊说:“他想要炎帝的命!”
阿珩猛的跳了起来,神色惊骇。
少昊说:“战争拼的不仅仅是武力,更是国力,神农在蚩尤和榆罔一刚一柔的治理下,国力强盛,人民富足,贫瘠的轩辕怎么可能和富庶的神农对抗?这两百多年来,你父王使用了无数的计谋,想离间榆罔和蚩尤,但蚩尤狡猾如狐,从不上当,榆罔却像个榆树疙瘩,认定一个死理,别的都不理会。在强盛的神农面前,黄帝东扩的愿望似乎已经不可实现,但只要榆罔一死,情势就会立变。蚩尤行事太刚烈,刚则易折,这两百多年来一直是榆罔的怀柔手段在化解着各方和蚩尤的矛盾,那些诸侯国主们再不满,只要榆罔在一日,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削弱蚩尤的权利,并不敢反叛,但如果榆罔一死,这些人决不会敬服和他们出身利益皆不同的蚩尤·····”
阿珩脸色煞白,喃喃说:“神农国就会四分五裂,父王就可以分别击破。”
少昊望着地图,带着几分敬畏地感叹:“神农炎帝!轩辕黄帝!”如果说前代炎帝利用蚩尤独特的出身和性格,剑走偏锋,下了一步绝妙之棋,那么黄帝如今就是又利用蚩尤独特的出身和性格,成功地破解了炎帝的必杀之局,并且反将炎帝一军。
两位帝王隔着生死下了一盘长达几百年的棋,他看到如今,才知道他们这些人比起那两只老狐狸还是差了很多。连他这个旁观者都看得又是心生畏惧,又是心痒难耐,想知道如果炎帝仍在,会如何回应黄帝破军之招。可是,炎帝毕竟早已经死了,所以,他不可能再落子。黄帝赢定了!
少昊突然冷汗直冒,黄帝这样的人物,他怎么能自负地以为可以像对付自己的父王那样去对付?青阳,杀心一起,命危矣!
少昊立即召唤玄鸟。
阿珩耳畔一遍遍回响着少昊的话:黄帝是想要榆罔的命,黄帝是想要榆罔命······蚩尤也许什么都不在乎,权力、地位、名誉,甚至生死都不过是他纵横尘世的游戏,但是榆罔却不同——
阿珩匆匆召来阿獙,飞向西北方,连招呼都顾不上和少昊打,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