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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里跑。我推着自行车跟在余娟后 面,想在半路上跟她谈谈护送的事情。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余娟就不见了。我骑上自行车紧追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我到家的时候她已经在掏钥匙开她家的 防盗门了。想不到余娟看上去小鸟依人弱不经风的样子,自行车骑得比我还快。如果我要护送她的话,恐怕得找冯江阳借一辆摩托车才行。冯江阳有四张大小 不一的摩托。其中一张女式木兰是冯江阳花一千多元特意给赵巧云买的。赵巧云一贯反对冯江阳骑摩托车,她认为骑摩托不安全。冯江阳为了说服赵巧云,就买 了这辆马力较小的木兰让赵巧云学着骑。赵巧云自行车骑得又快又稳,但一跨上摩托车她心里就发怵。赵巧云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学骑摩托车的时候,我站在 一旁观摩。赵巧云说她骑摩托骑出了马的感觉。那马还不是一般的马,而是未经驯服的烈马。冯江阳骑着他那张大马力嘉陵摩托紧跟在赵巧云后面做技术指导, 他声嘶力竭地发出各种指令:松离合器,加油门,踩刹车!也许是天赋的问题吧,在冯江阳看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赵巧云就是做不好。赵巧云骑着她 那匹长着两个轮子冒着黑烟的烈马在巷子里蹦来跳去惊慌失措,最后一头栽进了路边的臭水沟里。冯江阳把赵巧云从沟里捞上来后,面无人色的赵巧云发誓从 此再也不沾摩托车的边了。冯江阳就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其实冯江阳自己的摩托车技术也并非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冯江阳玩了几十年的摩托从来没 有受过重伤,那时因为他掌握了一套独特的逃生方法。有一回他骑着摩托在国道上狂飚,时速超过了一百二十公里。结果在拐弯处迎面开来一张重型卡车,此时 如果踩刹车的话巨大的惯性会把你摔得粉身碎骨。冯江阳当机立断,一扭车头,从容不迫地把摩托开进了路边的水稻田里。摩托在两尺多深的泥水里继续咆哮, 向前挺进了五十多米才勉强停了下来。在一旁拉着水牛耕地的农民伯伯激动地握住变成了泥人的冯江阳的手说,谢谢你啊,同志。大热的天,还来帮我犁田。 第二天晚自习后,我骑着从家里偷出来的木兰摩托朝校门驶去。我在人群中搜寻余娟的倩影,发现她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我原以为那个男人是她的父亲, 等他俩走到路灯下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那个人居然是高翔的表弟,也就是担任过高翔女友苏新桃保镖的小流氓卷毛。高翔抢走了我的梦中情人苏新桃,现在卷 毛又开始打我的白雪公主余娟的主意了?好逼都让狗日了。一想到张彭的这句口头禅,我就忍不住怒火中烧。余娟一向以淑女自居,她的偶像是徐志摩。在学 校举办的文娱晚会上余娟既不唱歌也不跳舞,她的现代诗朗诵已经成为保留节目。比如“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或者“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 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这样一个柔心弱骨白衣胜雪的女生怎么会和卷毛这种毫无档次的低级流氓搅在一起?她肯定是受到了胁迫。我 圆瞪双眼,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跟在他们身后。一旦余娟发出求救信号,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用摩托车碾死卷毛。没想到一路上竟然太平无事,余娟 推着自行车边走边和卷毛愉快地交谈。她眉飞色舞笑靥如花,与教室里那个娴静内敛沉默似金的余娟判若两人。而走在余娟身边的卷毛,也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那一年四季挂在脸上穷凶极恶玩世不恭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松自然的微笑。他口中习惯性地叨着一根香烟,但是并没有点燃。&;nbsp&;nbsp
第十一章(4)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无论刮风下雨,每天下晚自习后,卷毛都会准时出现在校门口。一个男人风雨无阻地护送一个女人回家,他们之间要么是父女,要 么是兄妹,要不就是恋人了。江阳二中的师生们都以为卷毛在跟余娟谈恋爱,余娟的父母为此事还跑到当地派出所报案,说有一个长着满头卷发的流氓不间断 地骚扰他们的宝贝女儿,希望公安部门采取果断措施将其绳之以法。但据有着偷窥嗜好的我的观察,半年来,余娟和卷毛在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并没有任何越 轨的举动。卷毛甚至连余娟的手指都没有碰过。这让我困惑。身为八十年代江阳三大黑势力之一的高翔团伙的小头目,卷毛想玩女人是很容易的事情。犯不着如此处心积虑呕心沥血。 正当我在琢磨卷毛是不是患有某种精神疾病从而对余娟这种类型的女人产生了一种心理上的依赖的时候,卷毛突然死掉了。卷毛死于公元一九八八年轰动 江阳县城的一次著名的帮派斗殴事件中。这次斗殴因其规模之大和极富戏剧性的后果,在江阳街上口耳相传经久不衰。 离江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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