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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慕容晓惶然一声惊呼。他之所以扼杀这个孩子,就是想要留在王瑀身边,他想要陪她打完这场仗,平平安安的看着她回到京城去。
梅珈的目光狠狠的瞪着他,森然一笑,“晓晓,师父在这儿,这个孩子,无论无何我都不会让你打掉。为了自己的一点痴念,就想杀死自己的孩子,你与那些卖儿卖女的禽兽何异?”
看着他委顿在地上,脸上满是凄苦无助,一双眼睛混合了希翼与绝望直直的盯着她,梅珈只觉得心肝肺就像让人在火中烹烤,煎得滋滋作响。
屋里一时静声,只剩下梅珈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她本来年纪就大了,惊闻王宸噩耗马不停蹄的跑了一天一夜,又毫无防备的被慕容晓当头一棒,现在顿觉精力不济。
慕容晓苍白着脸从地上爬起,从多宝格上蓝花小瓷瓶里倒出了两粒朱红丹药,合着水一起递给了梅珈。
梅珈看都未看,一把就闷进了嘴里。等气力稍稍恢复,对慕容晓淡淡吩咐道:“王宸出事了,王瑀的手下找到了我。马上收拾,跟我一同去。”若不是她想借此师徒重归于好,也不会正好撞破慕容晓所做之事。
慕容晓猛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宸姨?”
虽然早就知道王宸心病已成,离世只是早晚的事,可认识她的人谁都不会相信也不会接受那一身儒雅风流谈笑用兵的女子竟会英年早逝。
“旧疾犯了吗?”
梅珈摇摇头,一脸正色,“被敌人冷箭所伤,生死不明。”
王宸真的快死了。
一支黑羽箭深深的插入了她的左胸。
自从被飞骑拼死抢回,她一直昏迷未醒。
这个消息被中军大帐严密封锁,知道真相的不足十人。
王瑀带着她的千人府军赶到时,王宸整装待发,坐在马上,笑着和她一击掌,“等姨娘回来,咱们娘俩好好喝一杯。”
再回来时,已是满身血迹,气息恹恹。
王瑀马上飞鸽传书暗香,让他们找寻梅珈的下落。
所幸,梅珈自慕容晓离后,并未返回雪谷,就在汉城住下,师徒俩开了一个小医馆,条幅就是“一天不过三。”
所以,暗香很容易就找到了她们,并把消息传了出去。
梅珈师徒赶到时,虽然持有太女密信,还是遭到了侍卫的重重阻截,就在梅珈眼睛一瞪,就要拂袖而走的时候,留良侯亲自迎了出来,呵斥了侍卫,把梅珈迎入了大帐。
梅珈见那侍卫虽然躬身后退,眼底神色却极为桀骜。心中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王宸若死,这南征军马上就得四分五裂。
纵是已有心理准备,见到王宸时,梅珈还是忍不住心中唏嘘。
昔日翱翔于蓝天的苍鹰,今日已折翼跌落在泥土中。
她面色枯黄暗淡,脸上却也隐有一种超然的解脱。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胸口上还正正的插着一支黑羽箭。
见梅珈进来,帐中人都注目以视。梅珈成名已久,平素一向与王宸平起平坐,这些人倒是都没敢怠慢,纷纷沉着一张脸,点头招呼。
梅珈统统未予理睬,净了手,直奔王宸。她把脉一向快准,此刻却沉吟良久,连换了三种手势,终是长叹一声,眼中已有泪光闪烁。
帐中人见她神色一变,各人表情也都丰富多彩。
留良侯徐修阳第一个出声,“梅神医,到底怎么样?”
梅珈稳了稳情绪,“这里谁是主事之人?”
徐修阳看也未看身后,“有什么话,神医但讲无妨。”
神武将军颜卿之轻咳一声,“不若先请神医偏厅喝茶,大家一起听一听,也好商议。”
徐修阳双眼一翻,冷哼一声,“再议?再议大将军这口气都没了。神医,如何救治,你就说吧。”
颜卿之旁边站着的一个方口朗目的中年女子淡淡开口,“留良侯,大将军身系全军安危,岂能以你一言定将军生死。”
王家嫡系将领眼睛都立了起来,眼看帐内火药味十足,再一言不合,就有可能大打出手。
南征军中,本就有两股大势力,王家和当朝贵夫的娘家——颜家。颜家是军中新贵,女皇这几年一力扶持。若天下再太平个十年,没准真能把王家在军中的势力逐步吞食。
王宸若在,颜卿之就是帐前听命,若不在,倒真无人能压的过她。
“各位如果真的要打,帐前有练武场。这是我姨娘养病的地方,谁都不准喧哗。”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