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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顿住,搔搔后脑勺。
“或许,是因为……”嵇康轻声道。
虽然我没有问,却能感觉到我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一笑,有些事情,不方便当着外人的面说。也就没有过问,走了几步路,西殿书房便到了。我让曹福退下后,嵇康这才和我并肩走了进去。
“外面是何人?”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43、第四十二卷 。。。
“爹,女儿来看你了。”我扬声道,见门没有关,推了开来。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刚抬眼就看见曹林负手站在门边的桌案旁。
他一身华袍立于房中,岁月在他英挺的五官上流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其实每次隔一段时间见他一次,便会发现他又苍老了一分。而今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背脊却仍是挺得直直的,看见我们明明很高兴,眼底盈满笑意,却非要装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我和嵇康站在原地施了个礼。
“来了啊?”他开口道。“进来吧。”
“您脸色不好。可是病了?”嵇康随步于后,望着他的背影问。
曹林的脚步顿了顿,走到桌案旁坐下,案上有一旁未下完的棋。他招呼嵇康也一块儿坐,“无碍,只是轻微的风寒罢了,别听下人们一惊一乍的。”
嵇康告谢入座,双眸也随着曹林的目光,放在了那盘棋上。“这是……”
“一个人闲着没事,就自攻自守地和自己过几招。”曹林瞅着他,笑道:“要不要和我下一盘?”
“下什么下,”我打断他们,“爹。先把药喝了。”我指着放置在一边,早已凉透了的药。
“毋需。”曹林一沉脸,眉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莫非……”我笑着轻敲桌面:“您真的是在赌气?”
嵇康听了,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无言。
曹林却猛地回过头,一口气憋上,半天不说话,“你……”瞪了我两眼,这才将那口气长叹出来。“你这孩子都为人母了,怎么说话还不知道轻重。”
“您才是真的不分轻重,”我说罢,抬手招来门外随时等候的下人,让他把药端下去热,再呈上来。“竟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赌气不喝药。要是病加重了怎么办?”
曹林不说话,神情却是缓和了许多,他抬抬手,示意嵇康和他下棋。
嵇康笑而无语,将未下完的棋局在心中推算几遍,思量一番后,缓缓抬手,落子。
我见他刻意无视,暂时也不再说话,坐着看他们的对决。
下棋嘛,虽然不太通,但我稍微看得懂一点点。
曹林棋艺如何我不知道,嵇康如何我却是知晓的。原先嫁给他两年了都没见他下过一盘,直至有次刘伶来了,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互相争执不下,最终决定以棋局决胜负。
想当然尔,我肯定是很惊讶的。这一好奇,就坐观这两个爷儿们以棋杀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一局棋下了一整夜,你吃我我吃你,杀得神采奕奕杀得不亦乐乎。最后在鸡鸣破晓时,嵇康胜了刘伶。中间以棋子厮杀的激烈程度无法用笔墨形容……
咳!好吧我承认,因为看得不是很懂,所以我中途就那么头点桌地打起了瞌睡。
曹林盯着棋盘半晌,拿起一枚“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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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马进三。”吃炮。然后抬眼看着嵇康,嘴角的笑意显得颇得意洋洋,眼角的皱纹也因为这个笑容而加深了些。
两人一来一往,招数非同凡响,曹林的棋招善攻,锋芒无比。
而嵇康的棋招相对内敛,退守之际却酝酿着杀伤力绝对的反击,锐意逼人。最后,我见他抬手,不动声色地吃掉“相”,一会儿便深入腹地,“将军。”
曹林的眉峰顿时挑得老高,一脸的不甘心。眼睛来来回回地扫视着棋盘,最终更加不甘心地发现己方大势已去,此局注定败下的命运,便也不再理会,只道:“唉,失策了。”
我暗笑,曹林越老越可爱,脾气虽大却无以往那么威严锐气的杀伤力。
从前的他可不是这么一副好相处,还是喜怒皆形于色的模样比较可爱。不过他非常欣赏嵇康,却是明摆着的。而别看嵇康平日沉默寡言且脾气不太好,但必要的时候,却仍是懂得圆滑的。例如现在——
“您的棋术很精湛。”他中肯地下了评论,慢条斯理道:“方才能胜,是靠着您先前自攻的局势,若非如此,您对我的攻城略地,则如探囊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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