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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飛,天地融為白色。
司機拉開黑色勞斯萊斯的車門,一雙黑色長靴踩到地面上。
姜矜今天穿著隨意,深綠色拼接翻領棉衣,深藍色修身牛仔褲,黑色長靴,頭上戴著一定深棕色復古貝雷帽,跟這輛優雅雍容的勞斯萊斯顯得格格不入。
勞斯萊斯後面緊跟一輛路虎,路虎門打開,從中出來四個男人。
姜矜朝其中一個招手,「跟我進去。」
蔡泉抿唇,「會不會不大夠?」
她家大boss可是深入虎穴,帶一個保鏢過去,會不會不大保險。
姜矜瞥一眼深灰色天空,收回視線,道:「我死在哪裡都可能,就是不會死在長灘莊園。」
在門前說話的功夫,莊園大門不知不覺打開,出來一位中年男人,一樣的黑髮碧眼。
姜矜認得他,湯姆。
塔利斯特家族的首席軍師,也是安德烈斯的二哥。
而,安德烈斯的大哥死在多年前的槍戰,紐約大亂鬥中。
湯姆眼眸深邃,「jane,父親已經等了很久了。」
他的口語帶一點義大利口音,姜矜點點頭,粲然笑一下,「請二哥帶路。」
她打扮得像個小姑娘,笑得這麼柔軟又好看,很容易使人放鬆警惕。
老塔利斯特退居幕後多年,現在在台前呼風喚雨的是他的三兒子安德烈斯,姜矜像客人一樣來拜訪,老塔利斯特就像好客的主人一樣熱情招待他。
他們都對綁架贖人的事情閉口不談。
酒足飯飽,老塔利斯特的太太親自做了果盤送上餐桌,這位太太溫柔說:「雪越下越大,要留下來嗎?」
姜矜支著下頜往外看,見外面果然成了銀裝素裹的一片,她輕輕點頭,「那就謝謝您了。」
到了住得地方,蔡泉臉色蒼白緊張,「boss,我們這是來了賊窩?我今晚都睡不著了!」
姜矜隨手摸摸她的頭,安慰,「我們是來談生意的交朋友的,總得讓人家放鬆警惕,好好睡吧,不會出事。」
雪下了一夜都沒停,航班全線停飛,半夜馮月珍打來電話,小心翼翼問進行得怎麼樣。
長灘莊園是古典設計風格,屋內沒有落地窗,姜矜坐在壁爐邊,慢悠悠道:「堰堰情況還好,已經轉到監獄單間,應該沒人再敢欺負他了,至於他什麼時候出來,盡人事,聽天命。」
馮月珍連連感謝,姜矜只淡淡「嗯」一聲,而後掛掉電話。
她這次來拉斯維加斯,不僅僅是要把姜堰救出來那麼簡單,最重要的目的是要跟塔利斯特家族建立友誼。
不到五年,姜家已經有一個半人折在塔利斯特家族手裡,前一個是姜琦,後半個是姜堰。
她不可能時時有時間來拉斯維加斯贖人,只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要不然滅了這個家族,要不然跟他建立合作。
姜矜只能選擇後者。
如果挫傷塔利斯特家族,就等於幫姜松延解決一個最棘手的敵人,姜松延就會一支獨大。
這樣的情形,姜矜不願意看到。
晚上風很大,暴雪夾雜狂風。
姜矜睡不著,翻看國內消息。
國內,在有官方背書後,三合集團的股價已經慢慢回落,逐漸走上正常軌道。
不可質疑,謝容與打了一場漂亮的反擊戰。
這次,再沒有人說他是靠著舅舅和妻子上位了。
他舅舅快「進去」,妻子跟他「離婚」,三合依然屹立不倒,可見,三合集團能走到今天,全靠他傲人的能力。
深夜難眠得不止姜矜一個。
謝容與依然難眠。
他本該在今夜啟程去拉斯維加斯,但拉斯維加斯暴雪,所有機場停飛。
李敬又一次賭贏。
他拿著贏來的另一枚鋼鏰,帶笑說:「boss,老夫人見您。」
拉斯維加斯是深夜,國內卻是黎明。
謝容與道:「準備私人飛機。」
說完,他走出辦公室,去見他的母親。
林若清出事,影響最大的不僅是三合集團的股票,還有林若的心。
這麼多年,她極少出療養院,更沒有來過三合大廈,上一次來得時候,謝岐山還是三合集團的主人。
她坐在招待室,手指捏著衣角,局促不安。
見到謝容與進來,她眼底含淚,「容與,清清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