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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过你有能力,却自我消沉。”
……
应欢一句一句地,把应驰心里所想的,全部说出来,像刀子似的,直直戳进陈森然的软肋。
因为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原来她都知道吗?
陈森然忽然觉得惭愧无比,甚至觉得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应欢帮他帮伤口处理好,低头看他,想了想,还是说:“我刚来俱乐部的时候,你的实力比应驰强很多,你比他厉害,也比他幸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就消沉了,但是如果你真的还想继续比赛,想拿入场券,想走得更远的话,就好好调整状态。你才十九岁,有无限的可能,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好好加油吧。”
她的话太过直白,也太戳心。
陈森然蓦地抬头看她,心底羞愧难当,但他浑身的血液都被她的话激得流窜起来,就像刚才跟应驰打架一样,那股久远的,不服输的劲儿。
好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从他消沉至今,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没人告诉他,你只有十九岁,你还有无限的可能……
就算是吴教练,关心他的韩沁,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应欢低头收拾好医药箱,深吸了口气,脑子里其实特别乱。
队员和教练都站在屋子里,听着她的话,眼睛都有些红了,人生莫大的无奈就是无法抉择了。
韩沁看向应欢,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而已,通透得让人心疼。
徐敬余站在楼梯口, 上下看了一眼, 不确定应驰是往上走还是往下走的, 他想了想, 往上走。他走到顶楼最后一排台阶,看见有个人影坐在最上面一级台阶,靠着墙, 头埋在膝盖上, 哭得压抑, 不甘。
少年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眼睛红得像血。他看见徐敬余, 立即别过脸, 觉得有些窘, 又用力抹了一下眼睛,嗓音哑哑地:“怎么是你?”
徐敬余没继续往上,就站在平台上,手抄进兜里,靠着墙角,“不然让你姐来?她已经够难过了,再让她强撑着压下自己的情绪来哄你?我舍不得。”
他也是会心疼的。
他活了二十三年,重来没这么心疼过。
应驰愣了一下,他低下头,有些哽咽:“我没想让她再来哄我,我知道她很难过。”
他就是不甘心, 就像一个行走在沙漠里的行者,他拼命地往前跑,在终于看到森林的时候,身后突然袭来一阵龙卷风,把他带回看不到尽头的风沙里,他受了伤,永远也不可能再有那个力气去寻找森林了。
可他也知道,自己变得贪心了。
他竟然在继续比赛和爸爸的生命面前犹豫了,他为此感觉到羞愧。
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什么事情都比不过父母和亲人的生命重要。
道理他都懂,可就是难过得要命。
徐敬余还是没看他,淡淡地说:“你知道就好,她跟我说,宁愿那个人是她。”
应驰咬着唇,特别难过。
徐敬余忽然轻笑出一声,有些自嘲:“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了。”
他忽然明白,应驰为什么这么排斥他了,或许在应驰心里,多好的男人都配不上应欢,更何况他也没多好。至少,现在开始,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够了解应欢,对她也不够好。
应驰又用力抹了一下眼睛,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不知道徐敬余在说什么。
“有烟吗?”
徐敬余摸出颗薄荷糖,扔过去。
楼道的灯早就暗下来了,只有安全通道的门开了半扇,走廊的灯透过门照射进来,光线有些昏暗,应驰没看清,直接伸手接,然后接到一颗薄荷糖。
他额头冒出几条黑线:“我不喜欢吃薄荷糖。”
徐敬余这会儿是替应欢过来哄小祖宗的,他好脾气地说:“你真想抽的话,我房间里有,你会抽么你?”
“有什么不会的,高中就试过了。”
应驰吸了一下鼻子,一群男生躲在厕所偷偷抽几口,他也是试过的。
徐敬余直起身,转头瞥他一眼,“那就走,给你拿烟。”
应驰低下头:“我不走。”
徐敬余沉默几秒,笑了声:“行,你再哭一会儿。”
应驰觉得特别没面子,可他又不能说自己没哭,只能闭上嘴,一声不吭。
徐敬余真的走了。
应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