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页)
一无所知。我本欲与之终老山野,不想世事难料。今欲撒手而去,跪盼汝视我三分薄面将之教养成人。亦不可富贵教养,只做普通厮役稍加照料便罢。吾只愿其平安长大,尽享岁月静好。至于半玉之事,自可不予告知。”
是什么人,要将这孩子托付给什么人?这孩子初出茅庐不识世事,身世简单,反利于我行事。只是手里这些东西,是万万不能再留着了。我小心的侧身躺下,凝神想了很久,才问道“小乙,现在什么时候?我是说,几号?”
他愣一愣,方道,“五月十二了。”
“哦。”这里是惯用农历的,跟那个世界竟是差不多时侯。“你听说过雪堡吗?”
“知道的。当今天下,谁不知道雪堡呢?夫子说,雪堡富可敌国。”小乙捧了粥碗,“你好些了吗?来喝点粥?”
“我不喝,真的吃不下。那,雪堡有个叫风无痕的么?”
他微微愣一愣,歪着脑袋思忖,“这个,不知道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瞎问的。”我懒洋洋的答道。身上还是没力气,费了这半天心神口舌,累得难受了,头脑间也昏昏沉沉。
这样无医无药的拖了几日,身体便愈加的差,每天吃得少,吐得多,高烧缠绵不退,四肢百骸痛成一片,竟分不清伤在何处。
小乙说我后背被荆鞭打伤,已经血肉模糊。可似乎,远不止这样。右腿肿胀不堪,胸口呼吸苦难,想来这两处该有骨折,头晕呕吐,说不定是脑震荡。
实在不能这样的拖着,只能让小乙帮我处理下伤口。他虽踯躅,却仍旧答应了。小心的倚在墙上侧身坐了,任小乙帮我脱下中衣。那件占血的裹巾现在小乙面前的时候,他立时惊呆了,楞了许久才道,“你竟是女人,你竟是女人……”
不由想笑,这孩子,什么男人女人的。
“早知道你是女人,我死也不会让你救我的——”那话音里,竟隐约有了泪意。
许久,他止了泪,慢慢撕开我身上被血液黏在背上的裹巾。
我以为我是坚强的,可那血肉早就同衣衫粘连在一起,每一个动作,都令我痛如骨髓,冷汗大滴的跌落,身子也坐不住,几乎顺着墙壁滑倒下去。
“你会不会死?”他含了泪,抱了我的双肩一遍遍的问我,“你会不会死?”
“不会,绝对不会的。”我抬头,努力冲着他微笑。
“我娘死了,我不能再让你死,绝对不能的。”他定定的看着我。“我叫你哥,可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得保护你。”
“傻孩子!”他的眉眼间分明的写着茫然无措,语气却执着坚定。“傻孩子,我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死,放心。”
他竟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除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惊慌,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冷静的。他身上的衣衫,也不似我身上的寻常粗布。
他说南方发水灾,他同家人逃难出来投亲,路上走散了,被坏人欺负,抢走了所有东西,还差点被打死,幸好遇到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他轻轻扶我躺好,用手擦我额上的冷汗。
“殷……殷莫漓。”挤出虚弱的笑意,迅速为自己取一个新名字。莫漓,莫离,白首不相离。
他轻轻点头,伸手指着门口某处“我捡了个捕兽夹子,放在门口了,我不在这里,你也不用怕。。。。。。我会保护你。”
我微微笑,头脑却慢慢昏沉。太累了。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倘若不是还有个信念支撑着,怕是早就死过去了。脑里乱得厉害,身上滚烫。恍惚看见祁歌在我面前微笑,他伸出手唤我“殷紫,殷紫。。。。。。”他隐在层层叠叠的雾气之中,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都捉不住他。“祁歌,祁歌。。。。。。”我的泪滴下来,只是茫然的一声声喊他,“祁歌,祁歌。。。。。。”
醒来的时候四周一色的黑。轻轻动动身子,小乙便立刻醒了。他在我怀里。
真是个傻孩子。看到我醒来,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竟扑到我怀里哭了。我抱着他冰冷潮湿的身子,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叫做“相依为命”。这个傻孩子,为了帮我退热,他将自己泡在冰冷的河水中,冻透了,再回来抱我。傻孩子,傻孩子。
可我们两个,究竟该怎么办?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年月?什么世道?该怎么摆脱眼前这困境?祁歌,你看,你看,你的殷紫将自己陷入了怎样的绝境?
整整一周,只这样的伤着、病着、忍着、坚持着。这荒郊野外的,人烟稀少,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