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第3/4 页)
也是有原因的,后面会说。
第50章 百日之乐
也不知皇帝与郑首辅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皇帝便独自一人推门出来了。
周春海原就候在门外等着,见状连忙上前见礼; 然而当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皇帝却是吓了一跳:皇帝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
周春海在皇帝身边服侍已久; 素知皇帝喜怒不形于声,这还是周春海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样鲜明的怒意——就像是被人激怒到了极点的野兽; 突然之间撕去了冷淡漠然的外表; 须发贲张,爪牙锋锐; 似是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开来。
人对于生存、对于危险的本能认知催生出真切的恐惧,那恐惧便似森然的凉意,一点一点的从骨头里慢慢的冒了出来。周春海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去,退开了几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甚至都不敢去问周进儿的事情该如何处置。
然而,冷怒中的皇帝似乎还有理智。
他抬步从屋内出来,才走到石阶处忽然便顿住了脚。然后; 他终于在众人的肃静中开口说道:“把周进儿送去给孙宗田; 让他好好审一审。。。。。”他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口; 抬目扫了一眼周侧的人; 终究没有立时处置郑家,而是道,“都不必送了。”
说着,皇帝漠然转头; 半步不停的拂袖而去。
待得皇帝去后,待得皇帝身边的侍卫压着周进儿离开了,待得身侧重又安静下来,郑婉兮方才回过神来,因为恐惧而僵硬的身体跟着软了下来,双膝一软,这便跪倒在了地上。
左右的丫鬟吓了一跳,忙不迭的伸手去扶郑婉兮。
然而,郑婉兮却是推开了这些人的手,自己慢慢的站起身来。她就像是一缕突然见到了光的幽魂,恐惧与惊慌之下只能全凭本能动作,原本英气的面庞仿佛是一戳就破的宣纸,光下都能看见皮肤底下的血管。
“你们都下去吧,不必留这伺候。”郑婉兮咬着唇,用虚弱却冷淡的语气道,“我有话要与父亲说。”
那些丫鬟下人瞧着郑婉兮那张神情异样的面庞,一时间也有些犹疑。
郑婉兮此时却忽然竖起浓眉,厉声道:“怎么,你们这是连我的话都不准备听了?”
一时间,左右的丫鬟下人连忙告罪,胆战心惊的退了下去。
而郑婉兮则独自在房门口深呼吸了一下,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潮:适才皇帝的神情与眼神和她回忆里的实在是太像了,几乎重合。也正是因此,当皇帝那冷到极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能勉强维持住面上的镇定。
所以,她现在更加想要知道父亲与对方究竟说了些什么,是什么让皇帝有了如此大的改变?
等到胸口心跳渐渐平静下来,郑婉兮这才开口:“父亲,我进来了?”屋内没有回音,郑婉兮大着胆子推门进去,然后就看见了靠在床上喘息的郑启昌。
郑启昌看了她一眼,终于开口:“皇帝走了?”
郑婉兮点了点头,看着郑启昌那难掩颓败的面容,不禁问道:“父亲,你们究竟说了什么?陛下他怎么就。。。。。。怎么就忽然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郑启昌只缓缓的阖目,并不应声。
屋内静的只能听到父女两人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哪怕地上掉了一根针都清晰可闻。
郑婉兮等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等不住,急切又慌张的叫了一声:“父亲!”
郑启昌终于垂下了他始终昂着的头,他花白的鬓发在室内的灯火下如同银丝一般清晰,仿佛一根根都能数出来一般。而他脸上、脖子上的那一道道皱纹仿佛是刀刻出来的,沟壑难补。
此时此刻,他的衰老与颓然是如此的明显,如此的不可掩饰。
叫人不觉想起孔子那句“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郑婉兮为人女,看在眼里,更是心如刀割,眼中酸涩,几乎落下泪来:她的父亲年轻时也曾是踌躇满志的书生,一腔报国热血,不幸得罪奸人,被贬华洲。后又入太。祖麾下,他为太,祖呕心沥血、耗尽苦心,历经兵戈铁马,落下一身旧伤,这才有了他今日的首辅之位。
而今,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人叫做“郑半朝”,本该是何等的风光?
然而,就在今日,这位本该骄傲一辈子的老人却似一个寻常的老人一般垂下头,把自己早生的白发、满面的皱纹、苍老的容颜全都展露在人前。如同终于向命运、向人认输一般。
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