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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高兴才是啊!我······”他抚着沈如月的肩头,又歉意地说道:“咱们这婚事办的实在太简单,简直是寒酸,委屈你了如月。”
沈如月抬头看着林天鸿,眼中洋溢出欣慰满足的光彩,说道:“不寒酸,不委屈,我很喜欢,很高兴,可是我想娘了,想灵儿了。”
拜堂成亲对于人的一生来说绝对是有数的几件大事中的一件,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绝对是一生中最为看重的一件。富家富办,穷家穷办,只要两情相悦互有爱慕,因生活条件所限而造成的过程简单、粗鄙、甚至寒酸,都尚可不计,但若是没有父母亲人的见证和祝福,那就令人遗憾了。所以,沈如月在自己一生最为神圣郑重的时刻,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母亲和最为亲近的妹妹。
林天鸿当然可以理解沈如月的感受,林霁遥出嫁上轿时有父母和郑婉君相送,却还埋怨亲哥哥的缺席来着。面对这个既定的、难以改观的事实,林天鸿慨叹怜惜,轻抚沈如月的额发,说道:“她们在天上,一定能看得到,一定会为我们高兴的。”
沈如月轻拭泪水,说道:“对,娘和灵儿一定是在天上看着我们呢!看到你我今日,定然会很高兴的。我不能哭,否则她们还要以为我对夫君不乐意呢。”说着,她便抖开刺绣着‘蝶戏花间’绸缎衣裙,却把两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抖落在床上。
林天鸿捡起来,说道:“噢!还有两只凤钗啊!霁遥倒大方起来了,这可太好了!噢!对了,我还在镇子上买了只玉镯,小铺子里的东西,不值钱,成色还不错。来,我帮你戴上。”
穿好新衣,对镜梳妆,金钗攀云髻,碧镯箍玉腕,薄施脂粉,淡染朱唇,轻勾黛眉,一个端庄素雅的玲珑玉人跃然镜中了。沈如月又为林天鸿梳理了头发,刮了胡须,剃了鬓角,他也是衣袍合体,焕然一新了。这小小木屋草房中的贫苦男女,在红烛映照之下,却有了一番超然脱俗的气象了。
林天鸿激动之余,慨叹笑道:“我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能娶到这样美丽的新娘子!只可惜没人证婚,也没人祝福,也就没人来羡慕我了呵呵······”
沈如月听到林天鸿如此夸赞自己美丽,心中泛起甜蜜,莞尔一笑,抬手推开了木窗。夜风清爽,徐缓吹进,笼子里的小黄雀而嘀呖一声鸣叫,甚是婉转响亮。沈如月笑道:“怎没人证婚?怎没人祝福?满天的星宿和明月都看得见,清风为我们送来了祝福,这雀鸟儿不是在羡慕你嘛!”
林天鸿惊叹说道:“星月见证,清风祝福!超然,脱俗,别具一格,太有意境了!这鸟儿都羡慕我了,我太幸福了!”
二人欣喜、激动地跪在‘双喜合欢’下的红烛前,虔诚宣誓:
“愚男林天鸿!”
“拙女沈如月!”
二人相视一笑:“愿结为夫妇,生死相守,永不离弃,请天地作证,愚夫妇虔诚叩拜。”说毕,二人恭敬伏地叩头。
在此当儿,小黄雀儿又嘀呖呖一阵鸣叫。
林天鸿笑看了一眼,说道:“这鸟儿倒像是通人意,是祝福还是嫉妒呢?”他笑着看看窗外,又说道:“连星月之光也比先时要亮了许多哦!”
沈如月微微一笑,正色说道:“公公婆婆虽未能亲见,我们也应该拜的。”
林天鸿一直因为父母不能接受沈如月而心中哀苦,在此拜堂成亲之际,父母在堂而不得叩拜未免有所抱憾。闻得沈如月此言,他激感的心头潮动,说道:“如月,太谢谢你了!来,我们给爹娘磕头。”
二人对着林家村的方向叩拜了一礼。
第三拜是夫妻行礼,寓意‘举案齐眉’。这项传承久远的庄严仪礼就这样简单郑重地完成了。然后,林天鸿俏皮一笑,学着戏文拖腔甩调的音调唤了一声“娘······子······”
沈如月羞得红霞扑面,“哎呦”一声,一歪身倒在了林天鸿的怀中。
那只小黄雀儿或许是因羡慕嫉妒或许是因害臊嗔怨,扑打着翅膀在笼子里乱撞乱啼。林天鸿随手一扔,一张包袱罩了上去,笼子里陷入黑暗,黄雀儿噤声安稳了。
清风扑了进来,烛火摇曳,木窗咯吱一声关上了,缝隙里透出一丝丝柔和的红光。片刻的寂静后,风吹枝叶“哗啦啦”地一阵阵传来,草虫嘶鸣,蛙声阵阵,四下里奏起热烈的交响之乐。这充溢着春情暖意的木屋草房里激荡起回肠荡气、惊心动魄、神魂颠倒、刻骨铭心的旋律。
正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当年河边偶相见,焉知不是前世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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